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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清明。
今年是奚棠死的第十年。
薛玉衡起了个大早, 认真地洗漱完毕,在胸口别了一朵海棠花胸针,对着镜子穿戴整齐,表情肃冷, 缓步走出了房间门。
柳长烟和薛域正在客厅用早餐, 薛玉衡抬头见两人正盯着自己看,脚步一顿, 冲着薛域点了个头, 无视了柳长烟的视线,抬腿继续往门外走去。
若柳长烟在家,他就绝不会和柳长烟同桌吃饭。这已经是他正式成为薛家的家主掌权后, 数年来一直坚持的习惯。
在薛玉衡踏出薛宅的那一刻, 身后又传来杯盘摔在地上的清脆破碎声。
柳长烟的哭泣声响起,带着无比的愤怒, 尖声道:“他还要为一个死人恨他自己的生身母亲多久?”
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恨与哭腔。
这话像说给别人听, 也像说给薛玉衡听。
十年前, 柳长烟诱骗奚棠,将其送到绑架现场,导致奚棠身死。薛玉衡将奚棠的尸体找回后,在房间里闭门枯坐一天, 当众人强行闯入房间时, 只见他趴在奚棠的遗衣中, 形容憔悴, 抬眸时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苍凉。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 薛玉衡就像换了一个人,除了面对与奚棠相关的事时脸上还有神采,其余时候皆如行尸走肉般, 并且再没对柳长烟说过一句话。
在听到柳长烟的哭声时,薛玉衡指尖轻颤,眼底一瞬间像是聚满了散不开的黑雾,痛苦和愧疚宛如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心底倏然涌上一阵难以言表的悲哀。
他是恨他自己。
胃里再次传来翻江倒海的疼痛,太阳穴如针扎般疼,薛玉衡不得不蹲下身,抖着手掏出衣服里的手帕,嗓子里传来一阵腥甜,逼得他不得不低低咳嗽一声。
洁白的帕心很快氤氲开一片血红。
薛玉衡瞳孔骤缩,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古井无波。在助理快步过来扶起他的同时,薛玉衡甩开助理的手,单手撑在膝盖上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问道:“花买好了吗?”
助理点了点头。
薛玉衡难得地冲他笑了笑,直到看得助理心惊胆战,才吩咐道:“开车,去墓园。”
助理低低地应了一身,打开车门,丝毫没有注意到,薛玉衡将帕子收回口袋时,脑门上已经出了细密的汗。
奚棠的墓修建在一片安静秀丽的山上,薛玉衡挑了很久,才选中了这块地。
他捧着花下车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小雨,助理撑着黑伞走在他身边,表情肃穆。
他跟着薛玉衡已经跟了六年,每年清明,薛玉衡都会来这里祭拜一个叫奚棠的人。
风雨无阻。
这个人对薛先生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助理心想。
他转过头去,暗中看了一眼薛玉衡,却见薛玉衡不知看到了什么,目视前方逐渐蹙起了眉,表情弗然不悦。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人。
助理心中一惊,忙转过头去,只见墓园门口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长发齐腰不施粉黛,同样捧着白花,在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后转过头来,冲着薛玉衡淡笑一声。
宋思绮和十年前相比瘦了很多,原本丰润的双颊凹陷下去,眼睛里的光彩也不再,唯有气质依旧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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