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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人红着眼，不欲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微微偏头躲开沈君倚游移在脸颊的吻，嗓子里传出难耐的呼吸声，忍着从骨髓深入头皮的酥痒，声线不自主地发颤，眼底还有水光，抱着沈君倚如穷途末路的旅人拿着最后一线水源，不肯放开，恶狠狠道：
“恨你。”
“老子恨死你了。”
“想剥你的皮，抽你的筋，拆了你的骨头，让你感受一下我那时候有多疼。”
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般，沈君倚动作微顿，起身，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容与斐，眉梢冷冽，正想说话，却又听容与斐喃喃道：
“可是，我为什么这么舍不得呢”
因为爱极所以恨极，但又因为用情之至，才会舍不得。
他将手放在眼睛上，遮住了眼角一瞬间滑下的隐隐流光，哽了哽，重复道：“我舍不得”
沈君倚闻言，慢半拍地眨了眨眼，心底终于迟来的漫上些许疼痛，如万蚂啃噬，又如烈火灼烧，在他心上烫出千疮百孔的伤痕，甚至连呼吸都困难。
沈君倚茫然地捂着心口，感受着胸中涌起的细细密密的痛感。
是心疼吗？
沈君倚鲜少有这样的情绪。
半晌，他终于低下头去，缓缓将容与斐紧紧地抱在怀里，尾音恍若淡淡青烟，沙哑沉静，飘飘渺渺片刻后又消失不见，却足够容与斐听清：
“对不起。”
沈君倚说：
“对不起。你恨我吧。”
恨我骗了你，恨我强迫了你，恨我当日一声不响就离开。
容与斐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有一道明显的湿润，隐隐如暗夜里的一点流光，却被沈君倚一点一点用力吻去。
他白皙的脖颈微微扬起，喉结上下滚动，扣住沈君倚的肩膀，尾音像含着细沙般哑：
“不准再骗我了。”
沈君倚笑了笑，掰过容与斐的脸，偏头与他接了一个缠绵的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一路亲到脖颈，埋在锁骨上含糊不清地落下点点红痕：
“很香用的是什么香水？”
容与斐被沈君倚撩拨的全身发软，早就将威胁的话抛到九霄云外，抱着他的脑袋低低地喘气，脚尖微微摩挲着沈君倚的脊椎骨，眼尾泛红，神志昏沉，闻言半晌才找回理智：
“事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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