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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劳烦您在准备一些干粮。”等到燕不武清醒一些后,少年郎又拱了拱手道。
“公子,您多礼了……”
小半个时辰后,
老掌柜带着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包袱走了出来,里面装着都是现炒的胡饼还洒了不少芝麻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子香气,顺带又给少年郎腰间的葫芦灌满了压箱底的陈酿。
“谢过掌柜的了……”
“遭了,昨晚装过头了……这会……掌柜的,您别介意,不够的,等我回来了再给您加倍补上……”
燕不武抢先一步接过包袱背在身后,紧接着从怀中摸索起来,可摸了半天也掏出几两碎银子,目光又落到桌上那些空酒坛上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说好了请客,少年郎倒也不会主动付钱落了对方的面子,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
“唉,你小子……剩下的就不用了,老头子我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何况这位公子能来,便是老头子这儿蓬荜生辉了。”
老掌柜的摆了摆手道,只是往向少年郎的背影欲言又止。
“掌柜的敞亮!”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若是他日我侥幸跻身上三境,待我衣锦还乡之时定罩着您这小酒馆,顺带让您老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燕不武闻声给老掌柜的竖起大拇指后,便准备离去。
“你这狗日的小子没个正行……”
老掌柜的望着燕不武那还是不着调的模样没忍住笑骂道,目光落到那少年郎身上时又踌躇起来。
“公子,留步……”
“掌柜的有何事?”
“能否帮老头子寻个人带两句话?”
等到对方快要踏出门槛时,
老掌柜的这才没忍住开口道。
“掌柜的客气了,直说姓名便是……”
少年郎闻声顿步道。
“那小子姓温,名木酒……原本是店里一跑堂的伙计……”
“温木酒吗?”
少年郎听完后愣了愣,自己虽说没见过此人,可来此的路上凉州碟报司传给自己的奏报中却不止一次提起过他,被独孤前辈收为弟子,后又在上京城中守擂……
“公子,您见过?”
“没有。”
“不过,也算有些渊源。”
“如此老头子我便直说了。”
“等您见到了他,便说,如果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别逞强记得回来,在这儿其他的没有,但也饿不着冻不着他……”
“另外,便是,镇上还有个姑娘等着他的,千万别辜负了人家……”
老掌柜的絮絮叨叨道不知不觉就说了一大啪啦,可少年郎还是耐心的听着也没有打断。
就在老掌柜的说完准备转身时,发现原本在二楼的宝儿姑娘不知何时也到了门口,显然也是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这才有此。
“公子,小女子也有个不情之请……”
宝儿姑娘先是对着老掌柜的笑了笑,然后又对着少年郎行了个礼后开口道。
“无碍,顺路的事,一并说吧。”
少年郎摆了摆手道,心底也大概猜出来了,眼前这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就是老掌柜口中之人。
“小女子不善言辞并无他话,只是劳烦公子将这物件交给他。”
说话间,宝儿姑娘从发丝间取下一根发簪子递了过去。
少年郎接过发簪,看了一眼后微微愣了愣神,通常来说发簪之类的首饰物件都是金银玉器制成,富贵人家或是君子用的是金簪或是玉簪。
寻常百姓家咬牙省一省也能够上一只银簪,而眼前这只确是木簪,也非檀木,楠木之类的珍贵木材,就是河岸随处可见的柳木制成,雕工就更不用说了,绝非行家之手,更像是玩童之作。
“让公子见笑了,只是小女子佩戴许久,多了几分念想在里边,并非打趣公子。”
阮宝儿看出了少年郎眼中的疑惑也是适时解释道。
“嗯。”
“走了,东西一定带到。”
“阮宝儿谢过公子!”
阮宝儿郑重的欠身行礼道。
少年郎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只是妥当的将木簪收好,然后招呼了燕不武一身后往小镇外离去,阮宝儿的目光也是随着两人的方向,怔怔的杵在原地往东边看去。
小镇外,
刚走出没多远,或是心有所感,少年郎又鬼使神差的拿出了木簪,指间能清晰感受到木簪温润的质感,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了,且时常佩戴,方才这般。
转瞬间,少年郎猜想到了许多,不禁哑然失笑,这东西大概就是那姓温的小子送的吧,毕竟看那姑娘的气度,哪怕是家境没落也不至于戴只木簪吧。
按照自己七国那边的习俗,通常来说男子二十而冠,女子十五及笄,女子及笄之时会用发簪贯之,这时家中父母长辈又或是最亲近之人便会赠上此物,当做成人礼,而女子时常佩戴的簪子也暗含与赠礼之人的亲近之意。
除了成人之礼外,男子赠女子发簪还有一个特别的寓意,便是定情信物。
也是正妻之物,寓意为,结发相随。
不知道岐山这边有没有这样的礼仪习俗,不过听那姑娘的口音和礼仪姿态,故乡或是祖上大抵也是处出自七国当中的某个世家或是分支,她定然是清楚的。
“虽然不知道那姓温的小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误打误撞,不过在那边的地界儿走了一遭呆了那么久,见到这东西,他怎么着也都该明白了……”
“那小镇上的姑娘想嫁人了……”
少年郎收起木簪朗声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