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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崇阳山上的雾比往常还要浓些。自北方而来过冬的鹧鸪三三两两落于松枝之上,发出“咕咕”的啼鸣声。
已更衣的景愉坐于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那令自己完全适应的娇俏面容,相较于初次在手镜之中看到时相比,已恢复了不少血色。
然不知为何,自以景愉的身份从棺椁中爬出来之后,她发现自己的手总是使不上力,甚至时不时还会有晕眩之感。这些在昨夜下山去暗访别苑时反应得尤为明显。
起初下山时还不觉着有什么,但折返上山时却感觉异常疲累,甚至还会气喘不止,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扶住树干暂歇,待气息喘匀方能勉强前行,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
窗外又传来了鹧鸪的啼鸣声,她循声望去,看着两三只鹧鸪立在枝头嬉戏。目光上移时,她惊讶的发现松枝内居然还有一个草窝。
正帮景愉梳发髻的杏株,见她抬首一直默默看向窗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松枝上的鹧鸪和鸟窝,便说道:“诶?前几日还没见着呢,什么时候搭的窝儿?”
担心生性好静的景愉不喜欢,杏株又道:“小姐若是觉着吵闹,奴婢稍候让家仆将它们驱离。”
景愉心想,自己和鹧鸪没什么不同,便会心的笑了笑:“算了,它们也是受不了北方的严寒才会飞到这里过冬的,能够在这里安家也不易,偶尔听听也无妨。”
过了拱券门,经中庭院落沿着东西廊道来到衔晖堂外,未及堂门口,景愉便隐约听见堂内老太师正在与人攀谈些什么。
景愉猜想,难不成山下那帮宗亲这么早就上山了吗?
这时,忽闻堂内有男声传出:“晚辈临行前,家严曾再三吩咐,若是途径襄州务必要上崇阳山,代他向恩师问安。今日冒昧登门拜访,还请太师恕在下唐突之罪。”
乍听之下,此男子之声颇为耳生,并非庄内之人。且昨夜探苑之后,显要宗亲她都刻意观察,听他的口吻却并不在其列。
可细一回味,景愉却又感似曾相识。直到她回忆起昨夜那个差点让自己在别苑中暴露的男子,其声线与之甚为相合。
站在景愉身后的杏株见她走到门边又伫足不前,便上前问道:“小姐,怎么了?”
杏株的话虽然很轻,但还是引起了堂内的注意。老太师看向堂口,知晓景愉已至门外,便笑道:“进来吧。”
听老太师唤自己,景愉不得不进去,她料想昨夜笼火昏暗,加之自己始终低着头,也改了嗓音,即便是他应当不会察觉才是,于是便静下思绪行至门前,侧身迈过门槛向老太师行礼:“孙儿问祖父安。”
这下景愉得以看清男子长相:一袭绣有银丝海棠纹的青衫长袍,玉佩悬于腰际。束发玉冠、剑眉薄唇、神韵如玉、英气十足。见着自己时嘴角微扬,提出了两凹浅浅的酒窝,那笑容好似三月暖阳,颇有些人畜无害的纯净,足以卸下人的防备之心。
老太师抬手对景愉介绍道:“这位是长孙承渊,乃南公的夫人百里氏之子。”
一听到“长孙”、“南公”两个词,景愉顿时后脊一阵发寒。原本好不容易暂时忘却的巨大伤痛,顷刻间又如洪水决堤般淹没了她的心田,阻塞了她的呼吸。
就是这个南公长孙焕,让自己失去了原本的家,即便是将她烧成灰,长孙焕带给她这份痛楚也不会消失。
凝视着眼前的长孙承渊,景愉很怕,她怕自己难以压抑内心名为仇恨的巨兽,怕这只巨兽挣脱理智的束缚。
老太师又为长孙承渊介绍道:“这就是老夫的孙女景愉。”
长孙承渊见景愉梳着垂鬟分肖髻,一小绺秀发并束垂于左肩,生得丽质容颜,若含苞花蕊般娇弱。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她看着自己时似笑非笑、温文尔雅,长孙承渊却隐约感觉她凝视自己之时,眼眸居然略含愤懑之光。
不过这些没有丝毫根据,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对其拱手施礼道:“原来是老太师的千金,承渊多有失敬。”
原本景愉认为自己差点就要失控了,可长孙承渊的话却有如给了她当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积蓄在她脑中的冲动,使其迅速冷静了下来。
而眼见着长孙承渊对自己行礼,她自然也不能没有表示,便欠身回礼:“景愉见过公子。”
回礼之余,景愉开始反省自己有多么愚蠢:昨夜连大批景氏宗亲都只能居于西厢,而眼前的男子却只身住在东厢,这足以证明了他的地位远比宗亲高贵。
她万万没有想到,长孙氏的公子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崇阳山。
少顷,福伯入堂门内禀报道:“禀太师,宗族耆老们已相继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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