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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逆着光五官精致, 度着淡淡的光晕,媚眼如丝,仿佛直直看进了她的心中。
叶棠最喜欢的便是红色, 这也是黎岸认为最适合她的颜色, 又或者是因为有了情, 除了叶棠之外,她甚至不愿看到别人穿红色, 仿佛在她眼中红色便只属于那人,也只该属于那人。
可是……
夜曦和在她的印象中总是一身玄衣劲装, 朴素却又带着洒脱的英气,虽不否认她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可从未见过她一袭长裙的样子。而如今面前的佳人长身玉立, 眉间点着一点朱砂, 一身如火的红衣更是衬得玉颈修长肤如凝脂,却是她从未见过也未想过的夜曦和,古人诗云翩若惊鸿的仙子, 想来也不过若此。
山顶寒意颇重, 冷风拂面,黎岸一下惊醒, 这才注意到夜曦和已经来到近前, 离她只有几步远,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侯爷,好久不见。”
不知为何,黎岸心中忽然有些慌乱起来, 甚至生出了一点想要转身逃离的感觉,这股冲动很奇怪却强烈,仿佛有什么她不敢想的东西要破壳而出,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的疼痛十分尖锐,也强迫她压下了心底的慌乱。
“你怎么在这。”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说来奇怪,她本该有些不悦的,可是心底的那点抑制不住的颤抖却不是愤怒,到底是什么她却不敢想,但是她很清楚,面前这个一身红衣的女子触到了她心底深处的什么东西,而这一触动对她是诱惑甚至致命的。
“我为何不能在这?”夜曦和似是很欣赏她现在的表情,竟是又走近了两步,女子隐隐的香气飘进鼻腔,黎岸再忍不住,猛地退了几步。
“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会来的?”
“云逸少侠回紫鸣拜谒恩师,这有什么难猜的么?”夜曦和答得理所当然。
这个回答的确无可厚非,可黎岸心中的疑惑明明不是这个,此时却又不知该继续问什么才好了。
红衣刺目,眼前的人与脑中的人重合又分开,心中的逃避害怕越发强烈起来,她努力定了下心神,压下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也装作随意地说道,“姑娘也是来紫鸣采药的罢,如此请便,在下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夜曦和听了不说话也不阻拦,嘴角噙着丝笑意看着她走开,眼睛一瞥对上程佑文带着几分探寻的目光,嫣然一笑。
程佑文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可是不知为何,他从这女子眼中捕捉到了什么,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心中生出些疑虑,朝夜曦和略一颔首,也赶紧跟上了黎岸。两个人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在后面看着的夜曦和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
夜曦和的出现着实出乎黎岸的意料,意外之后她更觉得疑惑。她来此是因为叶棠的相约,那夜曦和呢?真的只是偶遇么?对于这个捉摸不透的女子,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轻飘飘的偶遇二字的。可是目的到底为何,又会和叶棠的相约有什么关系,她却有些不敢深思。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要等到叶棠的如约而至,一切便都明白了。
可是……
转眼回到紫鸣又过了六日,天气骤然暖和了不少,可黎岸的心里却是慢慢冷了下来。叶棠的信中没有具体时间,却是含糊地写了“桃花溪旁见花重遇”,因为要给父母上香,黎岸到紫鸣时已经快到了桃花花期的末时,眼见着桃花将谢,可相约的人儿却还是不见踪影。
溪水潺潺,朵朵粉色的花瓣打着卷顺着水流向看不见的尽头而去,本是一副美好的画卷,可看画人却因着自己的心境读出了一些沧桑和无奈。
“落花无意流水无情。”黎岸苦笑一声,“落花应有意,流水岂无情。你这诗可莫不是写来骗我的。”
思念之苦,她再次品到,仍是来自那人。
“侯爷这是在等佳人赴约?”
黎岸浑身一僵,扭过头去,夜曦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背后,倚着一棵桃花树,悠悠然看着她。
“啧,侯爷还真会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里风景可是真不错呐。”
今日夜曦和没有再穿那身红裙,但也不同往日着了一件素白衣裙,整个人透出一种淡然宁静来,而这份不同往时的气质于黎岸而言却是她不可否认的亲切。也许她对这个女子,已经真正当作了朋友罢。
“是好风景。”她淡淡应了一句,没有再如上次般逃避,又扭过了头看溪水。
“侯爷不反驳我的话,看来是真的在等佳人?让我猜猜是哪家姑娘,恩?紫鸣旧人,侯爷等得可是那个叫叶棠的姑娘?”
夜曦和状似不经意地说出叶棠二字,可在这个名字一出口之时,二人心中都是微微一颤,只不过一人是惊讶而另一人是掩饰的心虚。
“你知道叶棠?”黎岸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这已不是她第一次问夜曦和这个问题,可是这一次她很笃定面前的人与那个避而不见的叶棠之间是有些关系的,而且是很不同的关系。叶棠的邀约,夜曦和的出现,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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