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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周家如今还有这样有血性的好小子, 这才是不忘本啊!”
老者身着一身蟒袍,剑眉朗目,虽是年岁已高却是腰杆挺直, 精神焕发, 丝毫也不见年迈之景。
众人见他站出来表情都不由肃穆起来, 便是座上的崇兴语气也恭敬起来,“皇叔, 您这样夸烨儿可是要折煞他了!”
“哈哈哈哈,恒烨能有这份胆量何其难得, 本王又怎能不夸他呢!”
这位老者正是黎岸曾经见过的毅亲王,顺宗之子,崇兴的十三叔, 也是明宗的胞弟深受明宗的信任。明宗驾崩之后他便再不问政事, 孝和之乱中并未表态任何一方,但无论是孝和废帝还是崇兴对他都是尊崇有加,在皇室中他的分量也可谓举足轻重。
周恒烨愣了许久, 脸色突然涨红, 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皇叔祖, 我只是, 只是想为父皇分担些皇家人的责任。”
毅亲王哈哈大笑道,“恒烨,你自小都向往沙场,小小年纪就参加了蜀地之战, 便是本王当年也不及你啊,你能有这志向实属难得,要是皇上不答应, 那本王就给你说情!”
“皇叔。”崇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再看看站在下面局促不安的周恒烨,暗暗叹了口气,“烨儿,你有此志向朕也甚是欣慰,只是西北苦寒,这其中的苦可不只是你想的这般,你真的想好了么?”
周恒烨赶紧再次拜倒,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儿臣早已下了决心,请父皇赐旨!”
崇兴似是还有些犹豫,一边的周怀煜却忽然站了起来,“父皇,儿臣都知道父皇是体恤二弟,只是二弟也已不是孩童,此心难得,父皇便准了二弟的请求吧。”
崇兴看了看他,“皇叔和煜儿都这么说了,朕岂能再不应,只是这封地朕早已替你指了不可再变,但是朕可以另给你军职,准你去西北守关历练,你看这样可好?”
周恒烨闻言大喜,重重扣了几个头,“儿臣谢父皇成全!”
皇子行军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是顺宗之后对皇子与兵权之间便有了一道不成文的界限划分,便是当年崇兴在齐地起兵时的军队也是私下招募而来的,如今崇兴竟批了周恒烨的军职,这一恩赐不可不谓是一大破例,这个平日默默无闻的二殿下竟也不是这般简单的么?
曹竞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睛从殿中长身玉立的少年又缓缓移到崇兴身边的太子,抿着的嘴角微微勾了下,将手中的酒缓缓饮尽。
“孙先生,新年又至,孙先生今年还不打算回京见少主么?”
刚刚推门进来的男子被这一声惊得一抖,屋内一片漆黑,只隐约可见在桌边坐着一个人。
“你……”孙韧话音未落,屋内一下亮起烛火,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才看清坐在桌子边的清瘦男子,不悦道,“你何时来的?”
“怎么,孙先生不欢迎么?”许延清嗓音嘶哑,听着十分阴冷,孙韧很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只是阁下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不把我聿风寨放在眼里了吧!”
“孙先生,孙军师,您不会真的享受起现在的日子了吧,聿风寨,您莫不是真的想护着那个假的皇族余脉周希鉴成一方山头的霸主么?”
见他语气如此不善,孙韧也有些怒了,“许延清,聿风寨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也从来都和你没关系,既然阁下已经找到了少主一心辅助少主便是了,何必再来这看不起的土匪窝呢?”
“孙先生误会了,我此次来只是想让先生随我一起去见见少主,毕竟先生这些年委身这里也是因为一腔忠心,只不过给错了人罢了,如今真正的少主找到了,先生不该做些什么吗?”
孙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开了口,“少主还好么?”
“少主还好,只不过这么多年在黎府过得战战兢兢性子有些怯懦,对旧事也是一无所知,用了许久才和她说清了王爷的事,只是她现在仍是有些不愿接受。”
“又怎么可能接受呢?几句话就把人生前十几年的所有东西推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接受!”孙韧情绪一下激动起来,“若是你真的为了少主好,就不该告诉她,至少不该这么直接地告诉她!”
“为什么不该告诉她,就眼睁睁看着她在仇人家里认贼作父么!”许延清眼里爆出一道冷光,额角青筋也蹦了出来,厉声反驳。
“黎景便是千错万错,少主这些年可曾吃了半点苦?若是真的为了王爷为了少主着想,为何不能看着少主安然长大呢?”
“孙先生这话说的好可笑,当初若不是你有复仇的心思,又怎么会扶持一个书生着手建这个聿风寨!你苦心孤诣这么多年,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以为的那个假少主!为了有一天可以为王爷复名雪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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