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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年。
平凡的日子,持续了六个月。在这期间只发生了三方面的大事——
曹操病愈后,派出一名使者和黄琬商议和解。并不是曹操不想报仇,而是他没有资格报仇——先不说黄琬已经是快死的人了,就算黄琬还有很长寿命,眼下曹操的官职没有黄琬高,官大一级压死人。
因此,此时曹操要是沉不住气,只有覆灭的下场。不过由于黄琬理亏在先,赔了曹操一千石粮草,达成了和解。当然,对外二人默契十足,那就是黄琬被山贼袭击,曹操率领部队救下黄琬,击退山贼。
刘备方面,得了甘夫人的刘备生活越来越滋润,而且连汝南郡外最大的黄巾贼首刘辟也带着一个自称截天夜叉何曼的人投靠。
最关键的是,刘备在汝南遇到了打算前往荆州经商而路过此地的幽州老赞助商——苏双、张世平。刘备劝说二人投靠自己,二人见刘备诚恳,磨刀霍霍,最终同意。
再加上甘梅的嫁妆,刘备在汝南大肆招兵,竟然凑出了一支一万人的部队。曹操这只蝴蝶扇动的翅膀,彻底改变了历史。
最后的是董卓,在李儒献计后,董卓第一时间开始传播谣言,将雒阳众势力的注意力引诱到司空刘弘身上,同时开始招揽其余势力的部队,并且搜刮钱粮。
为了筹集钱粮,董卓直接带着部队,给雒阳城内的几个富商编造了罪名,打成反贼直接杀死。在李傕等人到来的那一刻,董卓终于筹集齐了李傕军未来半年的军粮。
在董卓的高压政策下,雒阳城内除董卓军士兵外,所有人的生活质量不断下降,城内怨声载道,只可惜董卓军势整肃,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被迫接受。
8月,袁绍在温明殿怒斥董卓,随后弃印罢官。董卓一方面为了笼络袁氏族人,另一方面董卓也是袁氏门生,在袁绍门客城门校尉伍琼的劝说下,封袁绍为渤海太守。
同时,袁术弃官,带领门客前往南阳,自领南阳太守。董卓思考再三,没有追究。
袁绍离开后两天,董卓在温明殿宣布废汉少帝刘辩,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
9月,原司徒,现任尚书丁宫因为不满董卓专权,惨遭董卓杀害。10月,并州刺史丁原带领手下主簿吕布攻打董卓,被董卓以财帛和赤兔马收买吕布,最后丁原被杀。
同样是10月,杀死丁原后,董卓为了提高名望,征辟多人担任官职。最著名的就是豫州牧黄琬,进京担任太尉;名士蔡邕进京担任侍御史;郑玄屡拒征辟,避乱于徐州。
董卓的政策在当时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当时他需要快速镇压雒阳,所以必须快速搜刮物资,支持雒阳军政。
但是,当他已经基本掌控雒阳的时候,原先政策的弊端就体现出来了——军权明显强过政权,经济体系被大幅破坏,雒阳民众得不到劳动报酬,因此生产动力大幅下降。
只不过,董卓心里清楚,但是他不愿意改变政策,或者说他改不动了。
一方面,他是边疆武夫出身,雒阳本地世家贵族重文轻武,从刘备军功出身却被罢免就可以看出来。因此,他本人讨厌雒阳政权,也对雒阳贵族和世家有排斥。
而这项政策,受损最大的其实是上述贵族世家人物。因为他们掌握的钱是最多的,钱币购买力下降,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他们。而最终受益者,正是董卓本人。
另一方面,董卓的眼界并不差,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项政策会导致雒阳秩序被彻底破坏,如果他想要长久统治雒阳,就必须改变政策,鼓励民众开发和生产。
但是,他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可能性,原因在于他的口碑。在民众眼里,董卓是导致生活堕入地狱的罪魁祸首,他们恨不得生啖其肉。就算董卓改变政策,他们的内心也只会认为,这是董卓应该做的。
因为是董卓破坏的嘛。
在军队眼中,董卓是他们的恩人,因为李儒的政策,让他们拥有随意抄掠民众和世家,快速积累财富的可能性。但很可惜,只有军队对董卓保持忠心。
如果董卓改变政策,势必要禁止军队劫掠。那么民心不会上升太多,至少雒阳百姓和世家不会帮助董卓。但是董卓损害了军队的权力,因此军队必然会对董卓深恶痛绝。
最终的结果,那就是两边不讨好。
两权相害取其轻,董卓只能任由雒阳的经济、民生和政治被彻底破坏,保住他唯一能够争取的军事体系。当然,终有一天他必然会逼不得已放弃雒阳,以长安,甚至天水为他的大本营,等待天下有变。
董卓在雒阳的高压政策,迫使东州士族的利益被侵害。最终的结果,那就是东州士族联合起来,对付董卓。
190年1月,终于,有一个势力的族人通过自己豢养的死士,突破雒阳的层层防守,发檄文传至东郡。这个家族,正是东郡太守桥瑁的家族。作为家族族长的桥瑁,果断决定,假造三公书信,声讨董卓。
当然,桥瑁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成为出头鸟,事情一旦失败,他就是最惨的那一个。为了给自己找一条后路,桥瑁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办法。
那就是将聚集地点定在其他势力的地盘就行了。就算他没有参加,黄泥落裤裆,他也解释不清楚了。这个势力,必须拥有一定的军权,但又不能是桥瑁得罪不起的角色。
重要的是,董卓离这个势力越近越好,方便对方替自己吸引火力。显然,驻扎在酸枣的曹操,就是最好且唯一的选择。
当有人带头讨伐董卓,替众家族吸引火力的那一刻,其余势力立刻响应。一方面,他们的利益被董卓侵害,厌恶董卓很久,只是忌惮董卓兵锋。
另一方面,有人带头吸引董卓仇恨值,那么事情失败后,董卓的主要怒火会针对那个人。就算受到牵连,有人吸引嘲讽,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桥瑁的书信,传到了各个势力手上。其中,其余势力要么响应,并表示马上前往酸枣会盟;要么明确拒绝,并给出借口。只有一个势力,对此产生了犹豫。
那就是驻扎在酸枣的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