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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黑夜中，一个人影悄然闪过这个纷乱的战场，看了几眼，随后立刻离开。
小小身影，并没有引起司马俱的重视。他只顾着指挥身边的黄巾，将粮仓的出口堵住，彻底封死黄巾军的出路。
“弓箭手，准备箭矢！”
司马俱看准时机，对部下下令。
一般情况下，官军的第一波反击是最为迅猛的，这种情况下黄巾军必须优先顶住，而不是考虑击杀。现在官军冲突不成，士气相对低迷，确实是反击的好机会。
一声令下，后排的黄巾力士将手中刀放回背后，取出长弓。
“嗖！嗖！嗖！”
黄巾军的劣质箭矢，如同流星雨坠落，狠狠砸在官军军阵后方。
“嘶！”刚刚那位军司马将左胸的箭矢狠狠拔出，带着一小块肉皮，鲜血直流。
“将军，包扎一下。”属下一看，立刻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递给军司马。
“他们急了，说明太守大人马上就可以到达战场了。”军司马说到一半，倒吸一口冷气，“嘶，这黄巾，还挺疼的。”
“咻！咻！咻！”
“小心！”属下立刻举起盾牌，挡在军司马前方。密集的当当当声，仿佛打桩。
他不用猜也知道，此时的盾牌上，一定密密麻麻插满了箭矢。
“黄巾草寇还舍得使用箭矢。”军司马苦笑一声，随后痛苦地捂住肩膀，“嘶，刚刚用力过猛，估计伤口扯大了。”
“别说了将军，我们还要等到太守大人的援军到来，一起撤退呢。”属下急忙上前搀扶，防止军司马受伤倒地。
“呵。”军司马的眼神变得十分澄澈，低头轻声说道，“主公的援军是快要到了，不过我们估计都撑不到这个时候了。”
“连我都被伤成这样，我们这支千人大军，估计已经只剩下不到百人了吧？”
“看来，我错了。”属下脸色一变，冷冷道，“我原本十分敬重您，尊称您一声将军。现在看来，您想让我们当懦夫。”
“您以为奋勇当先，为我们冲锋陷阵，这就是勇士吗？这并不是勇士，这就是个纯粹的莽夫！我军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您身上，您竟然为了不被别人说成懦夫，只想着自己死去。所谓为我们着想，都是谎言。”
“我们的将领司马俱是黄巾内应，现在已经叛变。试想一下，将军都放弃了，等待我们的还会是什么下场？”
“您的想法是让我们投降保命，但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是大汉的子弟兵，汉民的守护者，向贼人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就算我们活下来了，民众会怎么想？”
“所以，将军请竭尽全力，带领我们最后一战，不要让我们像懦夫一样活着。”
“混账！”军司马的嘴脸抽了抽，随后倚靠在属下手臂上，咳嗽个不停。
过了一会，他有气无力道：“像懦夫一样活下去，对你来说是耻辱？可知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向吴称臣十几年？”
“你说我像个莽夫，冲在最前面。实际上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死去。我不死，你们的投降黄巾一定不会接受。”
“我要你们活下来，是为了以后有机会像今天的司马俱一样，给黄巾一次沉重的打击。在此之前，你们需要忍受被世人误会，歧视和流言蜚语，这才是真正需要勇气。”
“就算抵挡不住流言蜚语，不得不退去军装，回归乡野，也总比白白牺牲强。死亡永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忍辱负重地活下去，绝对比逞一时的英雄强。”
“希望你能够明白。”说到这儿，军司马将手伸向腰间再次解下那袋银子，“你不是说，你很敬重我吗？好，替我做最后一件事，将这个钱袋交给我的妻子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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