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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村子里的气氛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清晨雨后，阳光普照，空气清新。
但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两家人欢天喜地的从雪湖抱回新生的家人，有一家人伤心欲绝地去领回家人的尸体。
“林照！我的孩子！怎么了……你的眼睛……我的孩子……”
黑色窗户的房门刚一打开，林照的妈妈就第一个冲了进去，随即发出了痛彻心扉的哭喊声，让周围的人皆为之一振。
“怎么回事？天呐……他的眼睛……”
“老陆明明已经死了啊，怎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的天，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照这可怎么办呀？”
……
老陆叔安详的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角落里蹲坐着的林照，凹陷的双眼紧紧的闭着，两行血泪顺着面颊流下，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费尔法克斯先生见状，连忙从衬衣衣摆处撕下了一个黑布条，给林照蒙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说:“唉，林照这孩子犯傻啊。我昨天告诉他了，一整夜都要呆在角落里，不要动，不要听，不要看，不要出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林照肯定是睁眼了，和亡魂对视了。”
林照依然如同一个木偶，一动不动，应该是被吓坏了。
费尔法克斯先生又嘱咐林照的妈妈:“以后，林照……就看不到东西了，尽快让他适应这个事情吧。另外，从今以后，林照的眼睛都不能见光，必须时刻用黑布蒙着……”
林照妈妈紧紧搂着林照，哭声悲戚又绝望。
围观的人无不长吁短叹，为林照的眼睛暗道可惜，他还那么小……
被众人冷落的一旁，面目憔悴，衣衫凌乱的秋林嫂就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她一个人默默地把老陆叔的衣服收拾平整，拍掉灰尘，又固执的要一个人亲自把老陆叔背回家。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陆一宁慌忙上前去扶，却被秋林嫂一把推开:“滚开！你这个腌臜东西！”
秋林嫂的怒吼声结结实实把陆一宁吓到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对他百般呵护，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有一天会这样对他。
“你这个腌臜东西！你这个腌臜东西！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做的什么事，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是人吗！把你的脸面撕下来给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会恶心多少人……”秋林嫂不停的喊着是痛苦，是悔恨，是歇斯底里。
陆一宁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低头听着。
直到有村民上前去劝解，一边给秋林嫂拍着背，一边轻声安慰她:“秋林嫂，消消气……有事慢慢说……秋林嫂……消消气……”
过了很久，秋林嫂才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继续背起瘦小僵硬的老陆叔，跌跌撞撞的往家走，谢绝所有人的帮助。
有人说:“秋林嫂不会是疯了吧？”
还有人说:“是不是撞碎坛子的事……另有隐情？秋林嫂那么疼儿子的一个人，一般的事，不应该会这样啊……”
众人散去，窗户涂成黑色的房间“咔哒”一声再次落锁。
回家的路上，透过一扇窗户，王向乐看到一个女人在窗户旁，沐浴着阳光，尽情舞蹈。
她是那天在蝴蝶池里漂浮的赤裸女人，也是坛中枯骨的家属。
为什么……她那么快乐的样子？
“她不应该很伤心吗？”王向乐指了指跳舞的女人，问禾子。
“哦，夏云啊，好像……是挺开心的。她爸爸刚去世的时候，她也很伤心来着。现在发生这事……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死的是她爸爸？”
“是的。她和她爸爸一起下山的时候，她爸爸失足跌下了石阶，脑袋摔破了一个大洞，没一会儿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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