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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川的头靠在陈知的胸口，垂下来的头发贴在他脸上，黑白分明。
车里放着大话西游的主题曲，司机正忘我的哼唱。
那一刻，车内并不安静，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路上车辆穿过的声音，车内正放着的歌声，各种声音交错混杂在一起。
但江临川耳边只萦绕着陈知的心跳声，紧贴着陈知胸口的脸能分明感受到他胸腔有力的起伏。
他的衣服湿哒哒的，胸口也在发烫，呼吸并不匀称，心脏也在乱跳，一切都是混乱的，江临川的心也是混乱的。
这个弯终于转完，那几秒过得漫长又深刻，全身只有一种感官得到无限放大，所有的思绪都只被那一件事所牵动。
车内终于恢复平稳，江临川抬起头，把手撑起来，借力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座位。他有点儿难为情的说了句：“抱歉。”
陈知抬起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处，“没事儿，我巴不得再多拐几个弯。最好是山路十八弯。”陈知小声嘟哝着。
“你说什么？”江临川没听清他在瞎讲什么玩意儿。他现在好像也不太能听得进别人说什么了，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我说没关系。”
“哦。”
司机的品味单一，车里放的歌全是清一色的抒情歌，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总能勾起人的无限遐想。后座的氛围明显变得有些微妙。
情窦初开的少年们有最澄澈的爱，无从说起，不知缘由。
“到了。”司机回头看着江临川说道。
江临川拿起放在脚边的伞准备开门，陈知开口道：“路上黑，小心点。回去多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江临川等他说完，打开门下了车。他现在本来不想说话，却还是又回头对陈知说，“谢谢，你也是。”说完他把车门关上，转身走了。
江临川不是第一次因为下雨狼狈回家，但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而如今有人在慢慢打破这份孤寂，他莫名有点儿享受甚至有点儿期待。
夜里十一点，江临川洗完澡，正拿着拖把收拾阳台的残局。客厅桌子上的手机震动着，响起微信电话的铃声。
江临川平时极少接到电话，除了偶尔接到什么业务电话或者骚扰电话以外，几乎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
江临川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把手里的拖把抵在墙上，踩着湿漉漉的拖鞋跑过去拿手机。
又是那个c，头像是个小熊□□。
江临川按下了接通键。
“你现在没觉得不舒服吧？头晕不晕，会不会流鼻涕……”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陈知。
“怎么是你？”江临川惊讶道。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是谁吗？”
“是不是班里最帅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班里最欠的。”
“……最欠的不该是谢宁吗？”
一听到谢宁这个名字，江临川突然想起来晚自习发生的事。
“那个……我跟你说个事儿，……是我跟谢宁说的。”见对方没应答，江临川又补充道：“我说是你说的他脚臭。但我没说是你跟老鲍说的，我也没想到是你。”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我还得感谢你，我这几天内心那真是十分煎熬啊。”陈知笑着说。
两三分钟后，挂断了电话，整个房子又陷入寂静，江临川拖完地之后去卧室拿了件外套穿上，坐在窗边的书桌上写作业。
时间总让人猝不及防，一转眼的光影，就已到了要月考的日子。总觉得每到一个时间节点再回想以前，好像没发生什么，又好像还挺充实。
老鲍讲完最后一个大题，留了五分钟。“明天就开始第一次月考了，你们也都知道这次考试有多重要，给我好好考。还有，最重要的，诚信考试，作弊的一律零分，通报批评，告知家长。你丢得起这个人我还丢不起呢。”
老鲍抬手扶了扶眼镜又说：“考试期间早晚自习照常，因为是考到周五，所以周五下午考完要回教室开班会。”
次日早上九点半，各个考场门口站满了人。金属探测仪发出滴滴的声音，学生们排队等待检查。
“我去，她还真敢带手机。”
“胆子可真大。”
“活该，自己不学，就想着抄。”
人群之中，有一个女生红着脸站在教室门口，老师正严辞厉色的指责她。片刻后，她转身拿起书包走了。
一场哄乱过后，再次陷入紧张安静的气氛，监考老师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直到铃声响起才把试卷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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