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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兴丰很有大师风范的拉起已经哆嗦不成块的时晓仁,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大包大揽地说:“你放心,除魔卫道,我们是专业的,在崇阳宫绝对不会容许厉鬼作祟。”
时晓仁感激的抓着马兴丰的袍袖,想要说什么感激的话,却仿佛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再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想大概是自己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出现幻听,于是仍然紧紧抓住马兴丰这根救命稻草:“马道长千万救我,这一定是梁兴扬要害我。”
马兴丰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看着时晓仁这个样子,实在也是嫌弃,心中暗骂梁兴扬眼瞎心盲,什么傻逼玩意儿都往门下收,还真当自己是通天教主呢。不过当然,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大德高人的微笑:“时老弟放心,我这里有祭炼过的法器,你请回去,准保那厉鬼不敢再靠近你。”
时晓仁已经被吓破了胆,此刻只想保命,听马兴这么说,立刻上套:“好好好,马道长,您有什么法器,赶紧给我,我现在就要。”
马兴丰笑得眯起眼睛,看起来无比和善,他笑眯眯的带着时晓仁来到灵官殿,取出一枚朱砂令牌递给时晓仁:“这枚朱砂灵官牌经过崇阳宫高功加持,又供奉在灵官殿七七四十九天,灵力充沛,寻常鬼物不能近身,应该能解时老弟的灾厄了。”
时晓仁激动极了,伸手就要去拿,马兴丰却移开了手:“时老弟,你知道的,道之一字,精髓在缘,有缘,祖师爷才能看到你,救助你。这缘分的深浅,要看你请它回去的诚意,有道是信则灵,诚意足够,才证明你信,才能灵,你和道祖才能有缘。”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时晓仁当然不是傻子,手紧紧抓着马兴丰握着朱砂灵官牌的手,虔诚地问:“马道长,您说,多少法金,我请了。”
马兴丰笑着用左手拍拍时晓仁紧紧攥住自己右手地双手:“时老弟是自己人,我肯定不会坑你,这个如果是外面的信善来请,没有五千我不会让他请走,但是老弟你是咱们庙里的,三千六就得了,高功加持地费用庙里给你出。”
时晓仁毫不犹豫地给马兴丰转了三千六过去,恭恭敬敬地接过朱砂令牌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听到耳边有嗤笑声,比刚刚的更加清晰,然而他顾不得那么多,小心翼翼地捧着令牌出了灵官殿。
朱砂灵官牌并没有给时晓仁带来任何帮助,当天晚上,时晓仁梦到自己穿着一身青衣长袍,一个人走在一片阴沉幽深地山林里,他觉得自己饿极了,他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向自己脚边的小动物,一下又一下……耳边似乎有呜呜地哭声,他就像疯了一样,狠狠的砸下去……
“啊!”时晓仁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意识到只是一个梦,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想擦一把额头地虚汗,然而一抬手,他又是“啊”地一声哀嚎:他的手上全是血,仿佛在梦中,砸死那只看不清模样的小动物一样!
朱砂灵官牌没有用,时晓仁再次找到马兴丰,一双原本还算好看的眼睛此刻全是血丝,眼圈乌黑:“马道长,朱砂牌没有用,我还是一身臭味,那个鬼甚至控制了我的梦,早晨我醒来满手是血,怎么也洗不掉……直到太阳升起来,我的手才慢慢地恢复正常……”他颤抖着,感觉那个鬼就在自己的身边,在嘲笑自己。
“这鬼物居然如此厉害?”马兴丰惊诧地说,“这样看来,你需要更厉害的法器才行,你跟我来。”
时晓仁虔诚的跟着马兴丰来到炼器堂,看马兴丰从一个精致的木匣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把桃木剑,递到时晓仁面前:“时老弟你看,这把桃木剑乃是九月初九午时取后山仙蜕亭旁崇阳祖师亲手栽种的千年桃树的南向老枝,经过正宗的道法加持祭炼形成的北斗辟邪剑,有此剑傍身,必然可以保你无忧。只要一万二法金,它就是你的专属法器。”
时晓仁像一个赌红眼的赌徒,根本无暇顾及马兴丰的话里有几分可信,只想着救命,二话不说又给马兴丰转了一万二,将桃木剑紧紧攥在手里,寸步不离。这天夜里,他再次穿上那身青色长袍,来到山林里,他坐在篝火旁,火上架着一只已经扒了皮的动物,他疯狂的撕咬那只动物,自己的身体也像被野兽撕咬过一样,疼痛难耐。早晨醒过来,时晓仁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上全是牙印,血迹斑斑的牙印,嘴里却一股子血腥气。他颤抖着走到镜子旁边,看着自己浑身血迹的样子,半晌才缓缓张开嘴,镜子里,他的牙齿一片血色……
“啊!”时晓仁不能再忍,疯了一样拿桃木剑,将镜子砍的粉碎……看着破碎的镜子中支离破碎的自己,时晓仁觉得自己隐约看到了一个尖尖的脑袋,在嘲弄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