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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李信匀说这是封魂术,李唯文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封魂术是对将死之人用的,对施术者阴德损耗及大,阴魂留在体内的时间越长,阴德亏损越重。据说当年武王爷因为用了此术,所以魂魄不全,至今都没能重回仙班,还滞留在地府修魂,什么人会为了这么一位老人大费周章,耗费阴德呢。”
“不在乎阴德的人。”孙世卿看着老人迅速开始干瘪腐烂的尸体,也是眉头紧锁,冷声说,“你们不奇怪吗,既然封魂术解了,阴差为什么还没来,而且我感觉不到老人体内还有魂魄。”
“什么?”李信匀愣了下,立刻低头探查,果然,老人体内根本没有灵魂了,他一脸的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梁兴扬看着李信匀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在心中感慨果然是末法时代,灵异事件都少了,在前两代李家家主那里,像李信匀这个年纪的嫡系子弟,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巫了,这点儿小手脚根本瞒不住他们的眼睛,而现在李信匀却完全看不透当中的关窍。这样想着,梁兴扬开口了:“李少主检查一下老人的胸口。”
李信匀依言拉开老人的衣服,然后愣住了,只见老人心口的位置居然也插了一枚银针,他喃喃自语着:“这,这是……”
“这不是银针封魂,这是三星散魂。”梁兴扬的声音冷冽如刀剑,带着隐约的杀气,三星散魂是用三根银针刺穿人的魂根,三针下去,其人立死,而魂魄经月不散,可维持活着的状态,但是一旦到期,就会魂飞魄散,地府想拘魂问案都不可能。这是以前邪修杀人后为了逃避阴阳两界罪责常用的阴损手段,亡者因为神魂俱散,甚至无处伸冤。梁兴扬沉默片刻也蹲下来,将手虚悬在老者灵台之上,感受了片刻,叹了口气站起来:“来晚了,魂魄彻底散了,走吧,去下一个孩子家里,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孩子家也会是这种情况,早点儿去兴许有希望救人。”
李信匀听到梁兴扬这么说,噌的站起来:“这么严重您不早说!赶紧走,我们去下个村子。”
梁兴扬看李信匀急匆匆地就往外跑,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这年轻人虽然心底热忱,但是修为不够,还是要继续培养啊。这样想着,他暗暗决定,这件事结束了,他得在湘南多呆几天,好好的给这孩子补补课,还有自己这俩徒弟,见识还是短了,也得扔出去好好锻炼锻炼。
几个人上了车,连跑了五家,果然都是一样的情况,有一个村子同时丢了两个孩子,如今又去了三个老人,原本就没什么人气的村子更加凄凉。更可怕的是,虽然梁兴扬道行高深莫测,但是时间过的久了,也是一缕残魂都没救下来。到了第四户人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山村的夜晚格外寂静,小小的村落中一丝儿声音都没有,山间树影婆娑,仿佛藏着无数鬼怪阴森森的打量着这小小的村子,随时准备出来吃人。偶尔能听到一声夜枭凄厉的叫声,如同鬼笑一般,听的人头皮发麻。梁兴扬下车,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一弯新月,摇头道:“看来这一户也是凶多吉少了。”
“梁道爷先别着急下结论,这一户的孩子丢失的时间短,比他们短两天,兴许救得成。”走的家庭越多,李信匀的眉头皱的越紧,心情几乎沉到了底,强打着精神给梁兴扬鼓劲,其实也是在给自己鼓劲。
梁兴扬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两天的时间兴许够用。不要敲门了,免得惊了他们的魂,提前发作。会爬墙吗?”他询问李信匀。
李信匀愕然看了梁兴扬一眼,还是老实的点点头:“会。”
“会爬墙就好,走吧,我们翻墙进去。”梁兴扬说着,已经走到墙外,将手放在墙上试探,看起来是真准备翻进去。
“梁道爷,不太合适吧,万一被村民发现,当成贼就不好了。”李信匀看着梁兴扬竟然真的打算翻墙,好心提醒。
梁兴扬回头看了一眼李信匀,嗤笑一声,嫌弃的吐槽说:“我说李少主啊,那个败类能不动声色地拐走孩子再施术杀人,一个人都没发现端倪,你怎么就笨到翻个墙都能被这些老弱妇孺发现的程度?”
李信匀抓了抓头发,讪讪地说:“也不是,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合适,这算擅闯民宅。”
“呵,果然法律是约束好人的。”梁兴扬哼了一声,有些气恼地说,“这种时候讲什么合适不合适?难道大半夜砸门扰民合适?别废话了,跟我走。”
李信匀还没反应过来梁兴扬到底要干什么,只觉得自己被一只手揪住衣领,然后一阵晕眩,已经站在了院子里,和他一起的,还有李唯文呵孙世卿两个。他惊讶的看着梁兴扬,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这是穿墙术?”
“不是穿墙术,是你拿头撞进来的。”梁兴扬没好气地说,“你们李家以前最是不受约束,只要对的事情,哪怕造反都敢干,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老实孩子?”
李信匀讪讪地闭嘴了,倒不是说自己多么循规蹈矩,只是这些年来湘南实在是太平,没有机会让他为非作歹,以至于时间长了,他都忘了自己是个阴阳师,还有很多寻常人没有的手段。
梁兴扬看他不说话了,也懒得继续啰嗦,轻声来到屋子前,仔细听了听,屋内没有任何声音,透过门缝看出,房间内漆黑一片,他想了想,摆摆手示意两个徒弟不要跟着,然后自己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他信步走进去,走了没几步,整个人就像被黑暗吞没了一样,消失在两个徒弟呵李信匀地视线中,三个人眼巴巴地盯着屋子里,忽然梁兴扬发出一声惊呼:“我去,这什么玩意,怎么还变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