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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绕着雪山不知道到了哪个方位,清冷的光芒也不再咄咄耀目,天空中开始出现些掺杂的厚重彩晕,大概是黄昏要来了吧。
郭敖缩在一块石头后边,一动也不敢动,他隐约看到有一队人正朝他的方向走过来。人们穿着大概是黑色和褐色的长袍,戴着奇怪的黑色帽子,在茫茫的雪山上,显得尤为扎眼,分外诡异。
从那些随风摆动的服饰来看,来人应该是古代的装扮,郭敖心里一紧,自己莫不是穿越到古代了!如果是在古代,那么在这荒山野岭,这么壮观的雪山,来的人应该不会是正统了,大概率是些蛮夷、羌胡之类的,郭敖这么猜测着,一阵一阵的紧张惶恐,身上的寒冷也褪去了几分。
太阳终究是换了方位或者落下山去,但所幸借着积雪的反光,并不是漆黑一片。那队人在距离他半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燃起马灯,用几块毡子一样的东西搭起帐篷,似乎是要在这里过夜了。一行五人,一个长发披肩的老人手里举着一根类似权杖的东西,上边绑着些有规律可循的装饰,叮铃叮铃的声音就是从这权杖上发出来的,看起大概是古装剧中的法师之类的形象;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看不出来年龄,只有她是褐色的着装,而且造型最为板正,应该是属于贵族的装扮;剩下三个人着装比较随意,从始至终承担着干活的责任,一直忙忙碌碌的包括警戒周边。
这帮人来这冰天雪地干嘛呢?还要在这里过夜!郭敖慢慢地使自己的身体躺在雪坡上,心里对那三人背着的短柄长剑有些忌惮,那金属剑柄在月光下反射出的凛寒也更胜一筹。郭敖摸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一个信封,一部手机,一张彩票,除此再无其他;他在心里狠狠地犹豫,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否则自己很快也会被冻死。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几声怪异的叫喊声传进郭敖的耳朵,郭敖探起脑袋看过去时,那个法师带着三个干活的人一齐跪在女孩的面前,那根权杖就立在女孩的身边,随风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为首的法师仿佛在念叨些什么咒语,时而高亢,时而低吟,在孱弱的马灯照亮的茫茫雪山,这场景肃然诡异又阴森凛人。
没几分钟的功夫,法师站起身在女孩额头吻了一下,然后竟带着三个随从径直往山下走去;一时间偌大的雪山上就剩下女孩和那根耸立的权杖。郭敖当即不敢走出去,他害怕法师几个人会折返回来,于是手里搓了些雪,又往嘴里塞了些雪末,艰难的捱着。说来也奇怪,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女孩依然是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不动,郭敖猜测这应该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郭敖靠近女孩的时候,女孩依然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身上搭着厚厚的毡子,在马灯的映照下,仿佛沉默了几个世纪。
郭敖拍了拍手弄出些大的声响,可女孩依然一动不动,她不会是死了吧?郭敖心里思忖着,伸出两指慢慢放到女孩的鼻前,女孩的气息很急促,显然还活着,但女孩就是不睁开眼睛;郭敖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影,就把马灯举起到女孩面前。
天呐,这不就是那些高端奢侈品牌追求的超模妆容么!浅浅的小麦色皮肤健康结实,熏黑的眼睫毛浓密张扬,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脸蛋上肉质均匀而骨感不弱,说不上来迷人但配得上面容姣好,有一种纯朴的高贵油然而生。
“你好?”郭敖试着叫醒她。
女孩却还是闭着眼睛,只是上下眼睑带出些用力的痕迹,她似乎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你好,我不是坏人,我需要帮助……”郭敖突然觉出些意思来,如果真是穿越,看她的装扮这外国人的面容,大概率是听不懂自己说话吧,可别是吓坏了小姑娘。
郭敖再次四下观察了环境,壮着胆子伸出两指,硬是要把姑娘的右眼给撑开,姑娘睁开眼看到郭敖,当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瞪着惊恐的深褐色眸子。
“你能听懂中文吗?”郭敖比比划划的问着,动作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女孩摇摇头,只是盯着他看。
“speak english?”郭敖又比比划划的问。
女孩摇摇头,还是盯着他。
一阵风夹杂着雪末吹上来,郭敖打了个冷颤,他还穿着薄外套,肢体又快要僵硬了;他小心地指了指旁边撑起的毡子,然后慢慢取下一块来,披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取下来举在女孩面前,女孩认真的点点头,示意郭敖可以这样做。
郭敖就把毡子披在身上,然后抽出腰带在腰间固定上,然后坐在女孩一米远的地方,守着孤独的权杖马灯。
片刻,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螭纹玉佩,举到郭敖的面前,郭敖仔细看时,上边用錾金工艺修了边幅,右下角落款勾了“质夫”两个字;这玉佩与中国旧朝的文物如出一辙,郭敖看来分外眼熟,但想要依此辨别年代,他尚没有这项技能。
但这应该是他能和姑娘拉近关系的一个媒介,他就装着很懂的样子,不住的点头,并拿余光看到姑娘的嘴角挑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姑娘收回玉佩,接着拿出一个圆状的瓷器片,瓷器片上是一只色彩艳丽的雄鸡,这东西郭敖倒颇有研究,因为老岳父喜欢收藏瓷器,他大概知道这种成色的瓷器多半是成华斗彩,明朝的物件;郭敖心里暗暗思忖,如果当真是穿越了,想必是明朝以后了。他又仔细打量了姑娘的服饰,自己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对服装演变历史还有些模糊的记忆。明朝时期中国已经开始穿丝绸,青布了,但姑娘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动物皮毛改制的多一些,不像是中原地区的服装,不过姑娘掏出玉佩和瓷器,应该是想证明她去过中原地区,或者印证郭敖是否是中原地区的人。
郭敖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想起明朝跟倭寇战争频繁,自己可别是落在倭寇的地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