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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队长的妻子和女儿赶到医院停尸间的时候,两人都异常平静,脸上带着过分悲痛后的呆滞,但谁也没有吵闹哭泣。
倒是小赵警官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掩面痛哭!她入行的第一天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闻队长,那时候闻队长和现在一样不苟言笑;他走到小赵警官面前突然牵强地笑了笑说道:“听说你是主动报名来我们刑侦支队的?可以,好好干,我带了不少女兵了都超不过仨月,希望你能破纪录!”
小赵警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完全忘了自己是来陪同家属的。
闻队长的妻子刘美丽,在火车站地下步行街经营着一家内衣店,她原生家庭条件挺好,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商务局科员;年轻的时候因为失窃案遇到闻队长,就被他大大咧咧的直男性格吸引了,后来不顾家族的劝诫嫁到闻家,才发现这大大咧咧的直男性格并不能过好生活!
结婚前闻队长还总能抽时间陪他看电影吃饭逛商场,那时候闻队长说办案子她也特别能理解还很支持他的工作;但结婚后心态就不由自主的变化了,闻队长一周七天能有五天回不了家,没有孩子之前她一直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结婚!有了孩子以后家里不再冷冰冰的了,但是她和孩子对男人的依赖更多了!有一次半夜孩子发烧,她给正在执行任务的闻队长打电话,她打一次闻队长挂一次,最后还是她自己双眼噙着泪花冒雨把孩子送到医院!
那一次她给闻队长发了信息,内容就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一晃十几年过去,他们女儿十五岁了!女儿从问爸爸什么回来什么时候带自己出去玩到现在五年没叫过“爸爸”这两个字,她们母女早已习惯了闻队长不在家的生活。
所以她们的痛苦是无声的,没有情绪的!
她们知道闻队长把生命献给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妈,你要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女儿拉着母亲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
“我们不哭,就当你爸没有离开,他只是去执行任务了,周末我们去派出所看他,给他带他最爱吃的荠菜馅饺子!好不好……”
小赵警官听不下去了,昂地一声哭起来,捂着脸跑出停尸间。
走廊里崔澜,周警官,李忠显,常斌,还有一群得到消息的公安系统人员,他们都跟闻队长共事过或者是被闻队长带过……他们沉痛的情绪中,悼念的不止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他们悼念的是一种钢铁般意志的精神,这种精神不求名利淡泊明志,只会在一线的岗位上默默发光!仿佛这世间的欲望都是虚幻的梦魇,他只关注当下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破,该怎么破!
“是那帮加拿大人吗?”崔澜夹着一支香烟问周警官。
周警官伸手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要给崔澜点烟。“出事之前他用对讲机呼叫小刘,说那个加拿大教授极有可能就在车内!”
“大概率就是这帮人,趁这个机会把那间实验一块查了,这样隐藏一间公司不可能没有问题!”崔澜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点烟。
“查是肯定要查,就算是上边压下来我也会去查!我现在痛苦的是闻队长这事可能会被定性成意外事故……”周警官痛苦地低下头,牙齿咬地吱吱作响。
“意外事故……”崔澜低声念了一遍,抬头目光深邃地看向停尸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