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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派出所门口，一辆破旧的大众车停在树荫下，车子没有熄火，车内坐着省公安厅厅长赵仁和。
约摸十分钟的功夫，穿着制服的常斌从派出所出来，先是看了大众车一眼，然后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拉低了帽檐走向那大众车。
“赵厅长有事怎么不进去说？”常斌坐在后排，语气中有些局促。
“你师傅的事弄得怎么样了？”赵仁和回头看了一眼常斌，眼神中带着友好的诚挚。
“肖秘书来打过招呼了，如果案子进展不大的话就让大伙联名写份材料，把闻队长平时的业绩晒一晒，到时候吴省长会亲自给组织部汇报的。”常斌一五一十说了。
“可以，领导们还是心系我们一线人员的。说来惭愧，我这个省厅厅长除了跟领导们提请求，别的啥也帮不了。”赵仁和眼睛看着前方，派出所门口小赵警官正带着带着两位研究生新人走出来。
“厅长过谦了，大家都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态度，要不是你去找吴省长，像我师傅这样的人牺牲了也就牺牲了。”常斌的语气很真挚。“厅长，您今天来找我也不进去，是有别的事？”
“也算不得别的事，还是工作上的事，只不过……”赵仁和说了一半又回过头看着常斌。“你在刑侦几年了？”
“算起来15年了。”常斌一口回答到。
“记这么清楚，看来没少算日子。”
“也没有算，我这人就稀里糊涂的，前几天崔局长刚问过我一遍，就记住这个事了。”常斌傻呵呵地笑了笑。
“崔局长倒还挺关心你的。”赵仁和半开玩笑的语气。
“毕竟是大师兄，师父走了以后他对我们就格外照顾些。”常斌客套道。
“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呢，你从别的部门主动回到刑侦，是在那边呆的不开心吗？”赵仁和继续兜圈子。
“也还行吧，我在监察科主要的工作是整理档案，不怎么跟其他人打交道，也挺好的……就是师傅走了怼我触动挺大的，我觉得自己有些堕落了就主动要求回来；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常斌苦笑着说到。
“已经决定的事情，就不是对错那么简单了；像我当年选择公安系统一样，如果我按照原专业去发展，现在可能在商务局或者是抓抓市里的经济工作；但既然选择了公安系统就得把公安系统的工作给干好。”
“赵厅长说的是，您的事情我们多少有些听说，都以您为榜样呢！”常斌继续客套。
“扯淡，那帮人怎么说我的我还不清楚，靠老子进了组织，靠女人上位，别看我天天待在省政务楼，但下边的情况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嘴长在别人脸上，我听听就过去了，还是要把工作干好，总不能因为人家说几句没理由的闲淡就给人使绊子穿小鞋，那也太没格局了。”赵仁和一板一眼地说着。
“对，我这十几年了一直在一线干警的岗位，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可我师傅总说的那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你这才哪到哪，说我的闲话连起来能铺到北京城。……”
“哈哈哈，像是老闻说的话！不过常斌啊，男人这辈子总是需要些成就的！”赵仁和挪了挪屁股，回头几乎是正面对正面地看着常斌。
常斌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几秒钟，他看着眼前的赵厅长，品味着他底气十足的言语，心里明白了几分意思。
“您说得对赵厅长，越到中年越需要这种成就……但我可能就这样了，这个天资不太够，我也能想通透了，哈哈哈。”常斌摆摆手，皱着眉头看向赵仁和，眼神里释放的信号是希望对方别再继续说下去了。
可赵仁和偏偏不这样，这些年他认定的事想尽办法也要做成，毕竟他是一省之厅长。
“天资这些东西是奖励给那些科学家的，我记得我们公检法系统的入职宣誓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依法公正对党忠诚……这些年我时刻记着这句话，公正和忠诚是我们的准则。”赵仁和说着，眼神开始变得柔和，传递出让人可信赖的力量。
“赵厅长，您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常斌避开他的眼神，不想再跟他兜圈子了。
“崔澜这个人呢不太安分，一直在往北京活动，他也不会留在这；周路本身就是从北京下来的，再碰上他师傅李忠显，大概率也还能调回去，这样一来我们霓州市局怎么办呢，总不能没有人吧！我这个人生在霓州长在霓州，我对外边的世界也不感兴趣……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赵仁和不再盯着常斌，而是把目光看向窗外，颇有一种壮士抒怀的情绪。
“我大概明白，但需要我怎么做呢？”常斌看着赵仁和的后脑勺，心跳再次加速。
“周路的事你把证据留好，先不要声张，根据我得到的线索，他跟外国人有联系，但他一个半路降下来的人，应该么这么大的能量，他背后肯定还有力量。“赵仁和慢慢把目光转向常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