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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猫听到锁链断掉的声音,猛然惊醒,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了一下晃动的锁链,欢脱地绕着洞室跑了一圈,又依偎着巨人石像的大腿,继续睡觉了。
“这只熊猫滚滚,怎么跑到山洞里来了。最近电视台、报刊也没报道有熊猫丢失啊,难不成岭南也有野生的熊猫?”
正想着,只闻熊猫滚滚的一串呼噜声,有道是“打鼾如风”,“呼”地平地一阵风,把于林像拔秧似的连根吹出洞去。
他这样一个灵魂,横竖不过21克重——这是米国的一个叫麦克杜尔医生测量出来的。
他这样一个21克重的东西,一下子就被熊猫滚滚的呼噜气吹出洞外,在空中不停地翻滚。
对,就像打跟头,也不知道他打了多少个跟头,眼花缭乱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最后往下一摔,吓得他“啊”地叫了一声,不觉从床上坐了起来。
南柯一梦。
拍拍昏乱的脑袋,看看窗外,天是黑的,不知今时是何时,油然而生出一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
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多了,肚子也饿了,但一想到吃东西没味道,就一点胃口没有。
但是饥饿是最难耐的,俗话说饥不择食,听说闹饥荒的时候还啃书皮吃观音土,都到这地步了,还管它什么有味道没味道?
于林煮了包泡面吃,又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此时,已经快十点了。想着时间还早,躺床上刷起了今日头条。
正在吃某明星的瓜,一条本地拆除违章建筑的新闻冒了出来:电脑城旁边一条小街,叫醒汉街,违法乱建情况非常严重,为创建精神文明城市,今日依法将其拆除云云。
于林看了叹了口气,那个乞丐说醒汉街早就不在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以为他神神叨叨的是什么高人呢。
幸好刷了今日头条,不然半夜三更就白跑一趟了。
那种期待心一下就松懈下来,就像上满的发条一下释放完了,真的是没劲得很。
那个卖包子的甜妹也是,一个乞丐都知道的消息,她好像却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还叫他“晚上来就见啦”,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话说她也是在醒汉街摆摊的,再消息闭塞,也不会后知后觉到这种程度。
于林想起那卖包子的甜妹,越想越熟悉,像在哪里见过的一般,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她一袭白裙,推着早餐车出来卖包子,又有点勤工俭学的样子,又或者是做副业补贴家用,估计生活的压力让她顾不上关心别的新闻。
她还说今晚还出来卖包子呢,那她出来看见醒汉街被拆了,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发呆,想想都觉得可怜。
不觉又看了一眼新闻,愣住了,这新闻已经是旧闻了,是上个月发的,那时于林刚刚来庸城,刚刚在医院入职,这拆醒汉街的消息,怎么现在才推送给他?
这肯定是被大数据记住了,他刚去了醒汉街,地点被大数据采集了,所以旧闻也推送过来了,还真是人性化。
想到这里,于林脸色突变,既然醒汉街上个月就拆了,那他早上去看见的样子不像是被拆的样子,那里不仅人来人往,还有商贾小贩,这是怎么回事?
于林立马跳下床,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他奔下楼去,来到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问:“去哪?”
“醒汉街。”
司机大叔听了诧异道:“大半夜的你去那干嘛?”
“怎么去不得吗?”于林越发觉得此事不谐。
“去得去得,给钱哪里都去得。”司机大叔说完一脚油门开走了。
路上司机大叔平均三分钟就扭头看着于林,不住摇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最后索性放弃,闷声不吭。
于林看到司机大叔神色不太自然,也看了他两三眼,这大叔理着一个平头,眉目间似曾见过,忍不住问:“阿叔,我们见过吗?”
司机大叔躲着于林的目光:“我们开出租车的见的人多,就算见过也忘记了。”
于林想了想,又问:“我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熟悉,这个醒汉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司机大叔见于林搔到了痒处,精神为之一振,开始论古道今,滔滔不绝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大家还是生活在封建社会的末期,有一条街叫做“线行街”,因为专门售卖纱线而得名,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条街,每天热闹非凡。因为卖的是女红用品,所以每天往来的顾客都是妇女。常常出现一妇堵路,万妇叫骂的盛况。
一天,有个似道非道,似佛非佛的人骑着毛驴从线行街经过,迎面一股阴凉之风吹来,眼看处,熙熙攘攘都是女子,以为进了女儿国了,直叹此地阴气深重,必有邪物。
街民听了,就把他的话当了真。
线行街到了晚上,又不知哪来的风,从街头吹到街尾,呼呼叫啸,令人不寒而栗。
有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一天晚上同友仔喝醉了酒,独自一人摇摇摆摆从线行街走回家,走到一半,尿意袭来,随地就撒,尿到酣畅淋漓处,身子一抖,打了个冷颤。
这个冷颤还未打完,就听见街头有喊打喊骂声,循声望去,在星月光华之下,隐约看见有人在打架。
这种年代,治安很乱,常常有古惑仔抢地盘斗殴。追逐到线行街的时候,就做殊死之战,被砍杀者绝望的惨叫声,成了附近街民的噩梦。
大汉醉眼迷离,远远见寒光一闪,一个人头掉了下来,又被人一脚,骨碌碌不知滚哪去了。
大汉吓得一声惨叫,瘫倒在地,屎尿齐出,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街民听到了,干脆蒙头大睡,一个个都不敢开门出来。
直到第二天,才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对啊对啊,我也听到了,太困了起不来。”
再看那大汉,已经吓傻了,见人就流口水傻笑:“头掉了头掉了,踢皮球踢皮球。”
有人想起了那个似道非道,似佛非佛骑毛驴的人的话,长吁一口气道:“这大汉,必是被邪物迷了。看来须得请来高人做法,方能驱逐本街百年的邪气。”
于是线行街街民凑了一笔钱,打听了很久找到了那个骑毛驴的高人。
那个高人其实是个走江湖混口饭吃的大忽悠,见街民钱给得甚合心意,就在线行街装神弄鬼,做起法来。
法事做了七七四十九天,天天鞭炮放个不停。到了第四十九天,法事做完。
说来也怪,那大汉居然好了,举止谈吐,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街民欢呼雀跃,都说阴气被驱散了。地上的炮衣积起三尺厚,个个都说,每当听到鞭炮声,心就安了。
高人摇头晃脑,掐指算算,大嘴一出,说线行街名字不好,不如叫“醒汉街”,醒汉者,噩梦中醒来的大汉之意也。
从此,线行街就改名醒汉街了。
再后来,天下大乱,到处打仗,天天死人,渐渐的纱线没落了,醒汉街便开始经营起死人的生意来,刻墓碑做棺材,卖香烛纸钱等等。
于林听完,唏嘘不已:“真有意思,醒汉街,醒来的大汉做死人的生意,真是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