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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宋匀徵也有这样的帕子,但自从那次出逃又被抓回宫里,先帝便将他身上所有与虞沨有关的东西都拿走了,后来更是一怒之下将芙蓉阁付之一炬。
芙蓉阁是虞沨出宫前住的地方,她所有东西都在里面,随着芙蓉阁化为灰烬,宋匀徵也失去了母亲留给他的本就为数不多的东西。
看着眼前这些旧物,他眼眶渐渐发红,哽咽道:“这些……都是我母妃的?”
云殊嗯了一声,道:“本想你一回来就给你,但怕你看了这些东西便吃不下饭了,所以现在才拿出来。”
“当年先帝查得紧,我不敢给你母妃办丧事,只能先将她葬在了我云家祖坟里,碑文名字用的也是假的。”
“这身衣裳因你们一路逃难,多有破损,让她就这样入棺未免不体面,我便给她换了一身。”
“按理说一应首饰要么陪葬,要么家人留作纪念,我不知道你想如何处置,便都收起来了,另取了些首饰作为陪葬随她入土了。”
“原想着等你什么时候能去遂城祭拜了,便亲自交与你。但你这些年一直不便离京,我怕走漏了风声又不敢交与旁人,便拖到了今日。”
宋匀徵将箱子里的衣裳拿起,见没有任何脏污,破损的地方也仔细缝补过,眼中热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
这是母妃生前穿的最后一件衣裳,她就是穿着这身衣裳带他逃出了宫,一路护着他躲避先帝追杀。
奔逃中他们滚下山崖,母妃将他紧紧护在怀里,保住了他的命,自己却没了声息。
宋匀徵将脸埋在衣裳里,发出痛苦压抑的哭声。
云殊在旁看着也觉得难过,轻拍他的肩膀道:“想哭就大声哭吧,在自己家里,怕什么呢。”
但宋匀徵仿佛已经因多年的苦难习惯了压抑自己,哭声仍旧梗在胸腹间,只是口中的愤恨之言在宣泄着心底的痛苦与愤怒。
“我恨他!他困了我母妃十六年!他害死了我母妃!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凭什么我母妃家破人亡,连墓碑都不能写自己的名字,他却能葬入皇陵享宗庙烟火!”
“我要将他从皇陵挖出来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我要让他在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
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恨不能用天下最残酷的手段对待那个已经葬入皇陵,按辈分他应该称一声二哥的男人。
云殊知道他说的是先帝,没有插话,也没有打断。
她早已吩咐绣绣将院中下人遣退出去,这会儿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也不怕被人听见。
宋匀徵就这么沉浸在悲伤中,晚上都没洗漱就倒在床上和衣而眠了,睡着时怀中还抱着那件旧衣,口中喃喃唤着母妃。
云殊坐在床边看了片刻,想帮他脱去外袍,又怕惊扰了他,只能给他盖上被子由他这么睡了。
………………
翌日,燕祁燕荆像往常一般在外面等着宋匀徵去上朝,但过了往日王爷起床的时候,却依旧不见房中有人出来。
无法,燕祁只能敲门来催。
云殊听到动静,正想帮着叫宋匀徵一声,就听床上的男人闷声道:“不想去。”
“什么?”
云殊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宋匀徵将床帐掀起一点,露出半个脑袋,肿着眼睛说道:“不想上朝。”
大概是昨晚哭的太厉害,他的鼻音很重,头发也乱糟糟的贴在脸上,看上去狼狈又委屈。
只一息的工夫,云殊便点头道:“好,那就不去。你接着睡,我去跟燕祁说一声。”
她当即起身,披衣走到门边,对等在外面的燕祁道:“去宫里告个假,就说王爷身体不适,今日不能上朝了。”
“这……”
燕祁有些犹豫:“可王爷这几年从未缺席过朝会啊。”
“三年都没缺席过,今日歇一天还不行吗?”
云殊道。
“朝廷那么多官员又不是死的,大周江山也不会一日没有王爷就倒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宫里告假,旁的不用管。”
她说着便关上房门,不让外面的声音再吵着里面的宋匀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