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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听了,十分认可地说道:“以弟子亲身经历来看,这一句赞词,唐女侠当得起!”
“哦?”
成尘老道回首看来:“你且说说看。”
长明说:“此前弟子领命,前去玉皇山奉迎古经,归来途中,路过一处县城,却有倭寇在城外抢掠烧杀。”
成尘老道怒道:“小小倭奴,竟敢来我神州大地为恶,该杀!”
长明看着这位成尘师叔,想着他一向慈眉善目,悲悯心肠,今日竟一脸的杀气,不免有些惊讶。
他正有些出神,就听成尘老道问:“长明师侄,倭奴胆敢作乱,当时就没人去驱杀他们吗?”
长明便说:“当时城上有官兵近百,面对城下二十个倭寇,却不敢出城一战。弟子救人时,受了重伤,多亏有唐女侠出手,将那些倭寇尽数斩杀。”
成尘老道听了,心里很是觉得痛快,脸上露出笑来。就听他师侄长明感叹道:“弟子虽是个出家人,当时见了,却也觉着大快人心!”
成尘老道点点头,赞说道:“唐女侠她武功高强,剑法精深,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她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做过许多大快人心的事情呢。”
长明便说:“成尘师叔,你给弟子讲一讲,唐女侠都做过哪些大快人心的事情?”
“那可有得说啦!”
成尘老道笑呵呵说了一句话,双眼望着远方,悠悠地说道:“想当初五岳会盟,唐女侠她去往嵩山,在河南的时候,听人说邙山上有一伙山贼,领头的是三兄弟,老大陈山,匪号‘下山虎’,老二陈林,恶名‘穿林虎’,老三陈路,凶称‘拦路虎’。他们聚集了二十几个小喽啰,时常下山打家劫舍,做下许多杀人害命的罪行,附近村镇的人是闻虎色变。唐女侠得知后,就打上了邙山,将这伙为非作歹的山贼杀了!”
“好!”
长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大赞道:“上山杀贼,为民除害,好!”
成尘老道点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在江湖上有个名目,叫作‘邙山除三虎’!”
“好名目!”
长明又赞一声,说道:“此等侠义之举,就该让世人知晓才是!”
成尘老道再点头,然后说道:“这后面还有个‘泗水沉五鬼’哩!”
“哦?”
长明好奇,便问:“成尘师叔,这‘泗水沉五鬼’,又是怎么一回事?”
成尘老道就说:“我听人说,唐女侠她离开河南后,要去往山东,乘船过泗水,行至河中,那船家起了坏心,却被唐女侠制住了。问过话后才知,这船家却是个水寇,名叫孙三,绰号‘赤脸鬼’,另有四个结拜兄弟,分别是‘白眉鬼’赵大、‘青眼鬼’钱二、‘紫须鬼’李四以及‘黑手鬼’周五,五人以渡船为名,横行泗水一带,多年下来,谋害了无数人命。唐女侠决心为民除害,让孙三带路,沿途去找其他四个恶鬼,果然在做谋财害命的勾当。唐女侠救下了几个人后,将五鬼一一斩杀,都扔进河里喂了鱼。这便是‘泗水沉五鬼’!”
“好一个‘泗水沉五鬼!’”
长明再次叫好,赞说:“惩恶扬善,除恶务尽,痛快!”
成尘老道笑着又是点头,然后说:“更痛快的事,还在后面哩!”
长明忙问:“成尘师叔,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
“龙泉百里鸣,四十响马亡。”
成尘老道先悠悠念了两句,然后感叹道:“这一件事,老道我亲身经历,至今想起,唐女侠当年豪气冲天的壮举,犹在眼前啊!”
长明忙道:“成尘师叔,请快快说来听!”
成尘老道慢慢说道:“这一件事,发生在泗水沉五鬼之后。唐女侠她北上去往恒山,后在雁门关外时,遭遇了四十个响马贼,号称‘漠北四十巨寇’。个个都是心狠手辣、杀人放火的凶恶之辈,他们仗着人多马快,纵横漠北,无人能制。”
长明问:“成尘师叔,你也遇到这伙马贼了?”
成尘老道点头,说道:“那时北地发生疫病,我听闻后便赶了过去。后来去山上采药草时,不小心受了伤,行走不得,有过路的行商好心,抬我到车上休养。却不巧遇到那伙马贼,要抢劫百姓,杀人越货。我想出手相救,却是有心无力,自身也是难保。正在这危急关头,唐女侠来到那里,她见那伙马贼劫掠百姓行商,肆意杀人,于是怒而拔剑,上前去救人。”
长明急道:“唐女侠只一个人,对上四十个穷凶极恶的马贼,可别吃亏了啊。”
成尘老道笑了笑,说道:“那领头的见唐女侠貌美,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然后便纵马冲了过来。唐女侠好生了得,先一剑斩断了他手中长枪,再一剑削掉了他的脑袋。又有三人打马来围战,却都被唐女侠斩于剑下。剩下三十六人见了,心中恐惧,纷纷打马而逃。”
长明听的入神,忙问:“他们逃走了?”
“没有。”
成尘老道摇摇头,说道:“唐女侠深恨他们杀害无辜百姓,便骑马去追,直追出了上百里,这伙响马贼一个也没逃掉,给杀了个干干净净。被救的百姓和行商们感念她的恩情,就将这件事传扬出去,称作‘漠北斩群寇’,于是‘龙泉百里鸣,四十响马亡’之说,轰动了整个江湖!”
长明心中激动不已,赞叹道:“仗剑而起,单骑杀寇,真是壮哉!”
成尘老道也是感慨:“是啊,这样豪侠壮气的奇女子,老道我活了这么多年,却也是第一次见闻!”
长明听了,悠然神往,回过神来,再次赞叹道:“有扶危济弱的慈悲心,慷慨豪气不让须眉男儿,最难得的是,唐女侠她心中这一份大义,真令人万分佩服!”
“师侄今时经历,一如老道当年遭遇。”
成尘老道说了一句,感慨道:“对于唐女侠,真正让老道敬重的,便是她心中秉持大义,今时斩杀倭奴是这般,当年诛除马贼亦是如此。”
望着唐兰离去的方向,长明由衷感叹:“真是位奇女子,折煞世上多少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