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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夜晚是沉睡的,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更是漆黑寂静,只有野兽和鬼魂才出没,天刚黑时,村民们聚在一起讲一些真似假的鬼怪故事,然后惊魂未定地回家紧关门窗,灭灯上床。
紧闭的门窗外是鬼怪野兽游荡的世界,乡下的午夜是毛骨悚然的。
这是一个小乡村,猫头鹰在黑暗中吓人地凄叫几声,村外荒地上,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像鬼一样的人探头探脑地向村子里偷偷溜进,在一柴禾堆边躺下,精疲力竭地喘着气,惊恐地四下张望,午夜的乡下是冰冷的,冻得瑟瑟发抖。
一户农家的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又是被敲了两下,屋内一对老夫妇被惊醒,仔细听着,又不响了。
门又被敲了两下,老汉故意咳嗽了两声,敲门声又响起,两人摸黑点亮油灯,老夫妇端着油灯,靠近门仔细听着,老汉轻声问:“谁?”
门外像鬼一样的人半趴在门角向四下张望着。
屋内,两人仔细听着,轻轻的敲门声又响起两下。
老汉问:“谁?”
门外趴在地上的人挣扎着,无力地瘫倒在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痛苦不堪地哭着,太疲惫了,哭也是弱弱地泣不成声,只有泪水涌流着,无力的手想推门只是按着门。
屋内,两人耳朵贴着门听着,两人边回头轻轻向屋子里间走着,停下,静静听着,又轻轻回到门前,老人大着胆问:“谁?”弱弱的哭声时有时无,老汉轻轻地开了门,向门外望着,低头看见门口趴着一个破衣烂衫,披头散发,污脏不堪的人,似人似鬼,两人惊叫着关上了门,用力抵着门。
惊魂未定的老夫妇互望着,老汉大着胆:“谁?是人是鬼?”
还是弱弱的哭声,老夫妇进里屋叫出一青年人,害怕地打开了门,望着蜷缩成一团发着抖的人,青年人用脚拨着,又大着胆,用脚将那人拨翻了个身,披头散发露出了半边脸,凑近,惊叫着:“姐姐。”
两位老人跪在罗茵身边摸着,悲伤地流着泪,忍不住的哽咽声。罗茵弟抱起哭着的罗茵,两位老人扶着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罗茵娘抱着躺在床上的罗茵,伤心地哭着,罗茵在母亲怀抱里哭着,哭着委屈绝望苦难疲惫伤心疼痛,肆意地哭着,嘶哑的声音时大时小地痛哭着,泪水任流。
这是一家普通不过的小乡村人,老实勤劳,谨小慎微地守着自己的本分,与人无争,独善其身,看似纯朴善良地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容忍着不该容忍的,实是懦弱怕事,珍惜的守着自己勤劳辛苦才得来的可怜的财富,乡村人所说的老好人,卑微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也许艰难困苦会使善良的人更善良懦弱。沉默寡言,这沉默寡言是好品德,有时却是生气失望悲哀的。
昏暗的油灯照着,这悲伤痛苦流着泪的一家人。
罗茵微弱深情地叫着娘:“娘。”
罗茵娘怜爱深情地抱着罗茵。
罗茵声音嘶哑无力但深情地叫着:“父亲。”望着弟:“弟弟。”
罗茵父老泪纵横疼爱怜惜地望着罗茵。
罗茵弟望着罗茵哭着,又不忍直视地看着别处,悲痛伤心地哭着。
罗茵父怜爱担心地问:“没有被村里人看见吧?”
罗茵哭着摇摇头。
罗茵父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探头望着外边,偷偷地到外边去了。
罗茵和着泪水吞咽着食物。
罗茵父轻轻地进屋关上了门,进到里边说:“没有什么,半夜人都睡了。”
罗茵父粗糙的大手抹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说:“女儿,前几天官府来人搜寻过你。”
罗茵说:“我不敢回来。”
罗茵父慈爱又不忍心地说:“女儿,趁半夜,快点走。”无奈地叹着气,低头流着泪,那是无能为力的父亲惭愧的泪,止不住的任流着。
罗茵望着流着泪的弟,望着苍老迟缓沉默寡言的娘,罗茵娘心疼怜爱地望着罗茵,罗茵抓着娘的手,说:“我是被冤枉的。”
罗茵父惊问:“你是冤枉的?女儿,你真是冤枉的?”
罗茵哭着说:“我是被你们看着长大的,你们还不相信我?”坐起,又无力的半躺下说:“我能做出这种事吗?”
面面相觑,都是没有想到又深信不疑的神情。
罗茵娘爱抚着罗茵怜悯地说:“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事。”
罗茵父如释重负地出口长气,蹲在地上靠着墙沮丧地叹着气说:“被村子里的人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抬不起头,本来村子里的人不服你嫁给荀家,荀家给了那么多的聘礼,还盼着你弟将来有个靠山,村里人看笑话。”一个老好人对闲言碎语的无奈,也是对别人嘲笑的惧怕,也是对自己颜面尽失的过分注重与羞愧,又长出一口气,那是不能掩盖不能澄清,积在心里的痛苦的一口气。
罗茵说:“父亲,我什么也没有做,我是被冤枉的。”
罗茵父说:“我们就不会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但给别人说谁会信?”
罗茵说:“只要那么信。”
罗茵父说:“我们信有什么用?”
罗茵说:“我如今无处可去,只能依靠那么。”
罗茵父说:“荀家是什么势力?季伯咱更惹不起。”
罗茵说:“我们去找国公,还可以去找周王,难道天下就没有讲理论公的地方了?”
罗茵父说:“你怎么不想想?我们是什么人?找国公?告谁?告荀家?告季伯?国公会听谁的?”叹口气说:“我老了,我什么事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也听说过,人家是谁?”哀叹着垂下了头。
罗茵说:“弟,你陪我去找国公。”
罗茵弟说:“姐,我愿意,但,能行吗?我走最远就是去看过你,听说国都很远,咱两人能行吗?去我是愿意去,就是不知道能行不?”
罗茵父说:“女儿,咱惹不起,咱说谁信?咱也不看看是谁?”
罗茵望着娘,是一张沉默伤心无奈自恨的脸。
罗茵父哀伤地说:“快些吧,女儿,已是后半夜了快些走吧。”惭愧的不敢望罗茵。
罗茵惊恐地问:“我去哪里?”
一家人哭着。
l罗茵父哽咽着说:“孩子,你是女儿身,走那儿都是嫁人,你就走远远的,找个人嫁了吧。”拍打着自己的头,流着泪水。
母女相拥哭着。
罗茵父说:“声音小些,小心被人听见。”
罗茵弟忍着哭声到门口听着。
门轻轻地开了,罗茵父探头四下望着,缩回头,罗茵抓着娘的手,不舍的倒退着走出家门,松开了手,罗茵娘递给一布包,罗茵迟疑地接过,泪眼望着门内的三个人,依依不舍地倒退着,门内伸出一双颤巍巍的手。
门内的三个人伸出头哭着。
罗茵突然转身踉跄地走向村外。
屋门关上了,屋内,罗茵父母跌倒躺在地上不敢大声地痛哭着,拍打着冰凉的地,罗茵娘的头在地上碰着,罗茵弟背靠着门滑落坐在地上哭着,因为无能为力感情更丰富,懦弱善良的人泪也就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