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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绝师太听到宋远桥挑明这次来拜访的目的,心中也已经有了想法。
“晓芙,你和殷六侠定亲数年了,我也留了你数年,现在你也该和殷六侠成亲了,你给纪老英雄去封信,就说我和宋大侠要去找他,商议你和殷六侠的婚事,”灭绝师太对着人群中的纪晓芙说道。
“师父,徒儿不嫁,徒儿永远守着师父,”纪晓芙急忙跪倒在灭绝师太身边,低着头喊道。
“痴儿,你总不能陪我一辈子啊,”灭绝师太以为纪晓芙是舍不得离开自己,于是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师父,”纪晓芙跪着不肯起来。
“好了,晓芙,快起来吧,”灭绝师太一把将纪晓芙拽起来,然后笑着安慰道:“殷六侠人品端正,武功极高,是你的良配,你也不要再推辞了。你这就回去写信给纪老英雄,让他做好准备,待宋大侠他们歇息一两天之后,我们就启程了。”
“师父,徒儿……徒儿真的不能嫁给殷六侠,”纪晓芙低着头说道。
话说到这里,就算是宋青书也听出来纪晓芙话里有话了,更何况是灭绝师太。
“晓芙,到底怎么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灭绝师太瞪着纪晓芙说道。
“这……”纪晓芙嗫嚅道。
赵天豪一看,纪晓芙若是将她的事情公之于众,日后传出去,不只是峨眉派丢人,自己武当派也会受到牵连。
“师太,看来纪师叔有些私密的话要和你单独说啊,”赵天豪回过头来,对着宋远桥说道:“大师伯,我们先下去休息下吧,下午等师太和纪师叔的回复如何?”
宋远桥不禁一怔,看了看赵天豪,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纪晓芙,也看出来她有些话想说不敢说,估计是不太方便在众人面前透露,于是点点头说道:“天豪所言甚是,师太,我四人一路奔波,先去客房休息片刻,我们下午再商议这个事情如何?”
宋远桥和赵天豪给了峨眉派一个大台阶,灭绝师太岂能不知,于是就坡下驴道:“此言甚是,静玄、敏君,你们亲自安排宋大侠和殷六侠几人的歇息之所,其他人退出去。”
宋远桥和殷梨亭四人对着灭绝师太等人拱拱手,然后在静玄师太和丁敏君的带领下,向着后厢客房而去。
其他的峨眉派弟子,也是听从灭绝师太的话,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只留下纪晓芙和灭绝师太在屋里。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嫁给殷六侠?”灭绝师太见屋里只剩下她和纪晓芙了,于是冷声问道。
纪晓芙听到灭绝师太冷冷的语气,身体直接僵住,然后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你倒是说啊!”灭绝师太见纪晓芙只跪着不说话,气的咬着牙说道。
“师……师父,弟子……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纪晓芙跪着说道。
“好,此处没有别人,你就仔细的和我说清楚,”灭绝师太森然道。
“是,师父,”纪晓芙没听到灭绝师太让她起身,所以她只得继续跪着说道:“师父,那一年咱们得知了天鹰教王盘山之会的讯息后,师父便命我们师兄妹十六人下山,分头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弟子向西行到川西大树堡,在道上遇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约莫有四十来岁年纪。弟子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弟子投客店,他也投客店,弟子打尖,他也打尖。弟子初时不去理他,后来实在瞧不过眼,便出言斥责。那人说话疯疯颠颠,弟子忍耐不住,便出剑刺他。这人身上也没兵刃,武功却是绝高,三招两式,便将我手中长剑夺了过去。”
“我心中惊慌,连忙逃走。那人也不追来。第二天早晨,我在店房中醒来,见我的长剑好端端地放在枕头边。我大吃一惊,出得客店时,只见那人又跟上我了。我想跟他动武是没用的了,只有向他好言求恳,说道大家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何况男女有别,你老是跟着我有何用意。我又说,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我们峨嵋派可不是好惹的。”
灭绝师太“嗯”了一声,似乎认为她说话得体。
纪晓芙续道:“那人笑了笑,说道:‘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姑娘若是跟着我去,包你一新耳目,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
灭绝师太性情孤僻,一生潜心武学,于世务殊为膈膜,听纪晓芙转述那人之言,说“一个人的武功分了派别,已自落了下乘”,又说“教你得知武学中别有天地”的几句活,不由得颇为神往,说道:“那你便跟他去瞧瞧,且看他到底有甚么古怪本事。”
纪晓芙脸上一红,道:“师父,他是个陌生男子,弟子怎能跟随他去。”
灭绝师太登时醒悟,说道:“啊,不错!你叫他快滚得远远的。”
纪晓芙道:“弟子千方百计,躲避于他,可是始终摆脱不掉,终于被他所擒。唉,弟子不幸,遇上了这个前生的冤孽……”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
灭绝师太问道:“后来怎样?”
纪晓芙低声道:“弟子不能拒,失身于他。他监视我极严,教弟子求死不得。如此过了数月,忽有敌人上门找他,弟子便乘机逃了出来,不久发觉身已怀孕,不敢向师父说知,只得躲着偷偷生了这个孩子。”
灭绝师太道:“这全是实情了?”
纪晓芙道:“弟子万死不敢欺骗师父。”
灭绝师太沉吟片刻,道:“可怜的孩子。唉!这事原也不是你的过错。”
灭绝师太叹了一口气,道:“那你自己怎么打算啊?”
纪晓芙垂泪道:“弟子由家严作主,本已许配于武当殷六爷为室,既是遭此变故,只求师父恩准弟子出家,削发为尼。”
灭绝师太摇头道:“那也不好,如今宋大侠和殷六侠当面要求完婚,这可如何是好啊?”
纪晓芙低头道:“师父,这事是弟子引发的,就由弟子一人承担。弟子会和宋大侠与殷六侠说明情由,提出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