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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恭敬道：“怎敢不从。”
荀攸打着丝帛雨伞，行走在前方，淡淡道：“贾文和，武威姑臧人士，早年被察举为孝廉郎，因病辞官返回时，遭遇劫掠之难，借段公之名骗过了氐人，被名士阎忠评为张良之才。”
“左丞。”
贾诩心中疯狂跳动，好似要撕裂胸膛一般。
“使君说的。”
荀攸侧头笑道：“初出狱，第二天我便入了执金吾府，与使君交谈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对于执金吾属官人选。”
“这？”
贾诩眉头紧皱。
据他所知，属官名单可定在荀攸入府之前。
“文和。”
荀攸沉声道：“当初，入府之时，我问使君为何要用李肃掌武库，高顺巡皇城，钟繇为中垒，寺互为贾诩，京辅为朱皓，你可知使君如何回答？”
“不知。”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
荀攸解释道：“使君有言，用朱皓是以为其父为车骑将军，用钟繇因为其有辅政之才，用高顺是因为令行禁止，用李肃是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盗取武库器械，而用你，是因为你怕死。”
贾诩摇头失笑道：“怕死，也会成为优点？”
“是啊。”
荀攸再度说道：“我也是这样询问使君，可使君说怕死，便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怕死便可以紧闭双眸，不听，不视，不闻，不言，所以他选的每一个属官都有特殊的意义，这些人可以活到最后。”
“咕咚。”
贾诩咽了口唾沫。
整个人僵直在原地，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躯。
聪慧如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卫宁的野心，乃至于部分谋划。
伏完与执金吾府没有任何关系，卫宁挑选的属官，也非别人明面上看的那般平衡。
公卿与西凉军的持恒，早已被卫宁自己打破了。
与伏完合谋的人，必然是在想如何伏杀董卓，而卫宁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
“贾文和。”
荀攸行走在前方未曾停下脚步，继续说道：“有些机会，使君可以给你，而你也必须要把握住，不然前方便是万丈深渊。”
“懂了。”
贾诩追逐上步伐应道。
“对了。”
荀攸淡笑道：“听闻你与段煨关系莫逆。”
“不错。”
贾诩点了点头。
荀攸在不远处驻足，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与使君好些谈谈，长安这么乱，这场大雨之后或许可以让这座城干净一些。”
“执金吾府。”
贾诩蓦然抬头，硕大的四个字映入眼帘。
“进去吗？”
荀攸再度询问道。
“当然。”
贾诩整了整衣衫，躁动的内心逐渐沉寂下来。
入了这座府门，他能不能活着出来，是一个未知的结果，可若是不入府，恐怕便会身首异处。
卫宁的狠辣，从未浮现于表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