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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内务府的路上檀迟西没坐轿子,福临福禄瞧出他面色有恙,俩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敢乱说话。
檀迟西忽然停下脚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俩,“你们说”
福临福禄抻着脖子等他把话说完,哪想檀迟西一甩袖子,只丢下两个字,“罢了。”
“??”罢了?
什么罢了?
福临福禄对视一眼,忽而又听男人鼻息发出一声冷笑,“脸倒是变得快,不知道还以为跑去戏班子拜师学艺了。”
“自己出宫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回来还要杂家热脸去贴冷屁股?瞧瞧那一张小脸板着的模样,还伺候本督?那分明就是轰本督走!”
檀迟西冷哼一声碎碎念叨,心里愈想愈不爽,脚步一顿,掉头就往雀云朝歌殿的方向折。
福临福禄赶紧跟上,可没一会儿,面前的男人步子又停了,还哂笑着说道,“左右不过是个玩物,露水鸳鸯还指着让本督去哄?做梦!”
脚步掉头,又是朝着内务府的方向。
福临福禄被这兜兜转转,嘀嘀咕咕也弄得摸不清头脑。
掌印今夜怕是魔怔了吧?
回到内务府,檀迟西又洗漱了一番才坐在桌案前。
“大人,您说长公主去春江花月楼作甚?”福临好奇道。
檀迟西头也不抬,回他,“你去把霍雍绑了,问问清楚。”
“啊我?”福临苦着脸,“大人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北镇抚司跟咱们内务府还有东厂一向不和,更何况那霍雍眼下还是北镇抚司的副指挥使,官威不是一般大。”
“副指挥使”檀迟西唇齿摩挲着几个字,他觉得自己似乎在霍雍与温幼梨的身上漏掉了一些东西。
“怎么了大人?”
“无事。”檀迟西又问,“那账簿可查到一些眉目?”
“王渊手段之深,花楼里全是他的眼细,奴才们不敢打草惊蛇,怕被他察觉又将账簿藏匿他处。”
檀迟西,“咱们冒充北塞和西域写给他的信,他可有回过?”
“回了两封。”福禄走上前,“王渊对那些信件深信不疑。”
“那些信件都是真迹,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檀迟西戏谑笑了声,低语自嘲道,“毕竟通敌叛国的人是本督呐。”
“你们不怪本督?”
“我二人的性命是大人所救,如今能多活一天都得谢着大人庇佑,何怪之有?”
“能活着是你们运气好,命不该绝。别给本督戴高帽。”檀迟西从桌案下又拿出一页书信递交给福禄,“既然你们怕打草惊蛇,那便先引蛇出洞。”
福禄,“大人的意思是?”
“若王渊知道自己通敌卖国的罪证被本督截获,会棋下如何?”
“定会担惊受怕,反咬大人一口!”
“那本督要是被下了牢狱,他又会如何?”
“没了忌惮,定然是”福禄倒吸一口凉意,“谋反。”
檀迟西低声轻笑,手指揉搓着腕上的白玉菩提,“声东击西,机会这不就来了?”
“大人权术高明!只是我们何时动手?”
“不急。王渊生性奸诈多疑,只凭几封书信还不能让他彻底入套,本督得陪他演场戏”
天色将暗,春江花月楼的灯笼华光初上,不一会儿又璀璨连天,乍一看好似鱼肚翻白,亮得很。
东边卖葫芦串儿,西边炸糖油果子,绣的帕子绘的扇,缝的小袄分长短,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花楼一层人声鼎沸,越往上些便越清净。
王渊给霍敬城倒了杯酒,“霍大人尝尝这苏州窑酿,味道醇厚鲜香,堪比琼浆玉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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