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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全被林溪这一通话更是噎的无话可说。
不仅无话可说,他还很快的意会到了林溪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客云楼的客人是达官贵人,林溪单卖火锅料,则对准了百姓。
如此,所以的客人就都被他们囊括在内了。
问题是,如果他们是合作关系,那么他们绝对能从这方面得到很大的利益。反正百姓的钱都被他们赚到了。
可他们不是!
在客云楼里,林溪占分成,客云楼赚的钱,要分给林溪。但林溪这百货坊赚的钱,他又分不到!
林溪淡淡道:“赵掌事,我和你是搭伙干不错,但客云楼也没有让我插手做多少吧?我想开铺子,你也是知道的。怎么着,如今看你这脸色,倒叫别人以为我是你的人,你许我开卖什么,我才能卖什么。”
赵德全心头一震,迅速醒神,意识到林溪生气了。
林溪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先前没骗赵掌事,我这铺子里什么东西都卖,只不过火锅料卖的好了些。没叫赵掌事提前知道,我林溪给你道个歉,作为朋友确实做的不对。”
“但既然赵掌事如此不快,我们便摊开来说,以后客云楼卖的火锅料,我这儿绝不卖。同理,我这儿卖的,客云楼也不必再卖了。”
赵德全心下一沉。
他知道林溪指的是辣味的火锅料。
只有林溪晓得这种火锅料的配方,也只有她有红辣椒,若她不愿意卖了,客云楼不但没法,还会损失极大。
赵德全勉强挤出个笑容,“瞧林姑娘说的,哪儿就有林姑娘想的那么严重。我是生气林姑娘不把赵某当朋友,没有提前晓得而已。小事,小事。”
林溪却放下茶杯,语气认真的说:“这确是我想的不周到。到如今,我也发现了,做生意就是有这般那般的不好,便是朋友,也易生嫌隙。我与赵掌事积累下的情分不易,很是不该如此消磨掉。”
赵德全心里咯噔了下,“林姑娘的意思是……”
林溪道:“从今往后,我与客云楼的合作断了,不再要你们的分成利就是。若再有新菜的单子,我单卖给你们。”
赵德全当即就急了,“这怎么能行呢!”
客云楼的声音暂且不说,他在林溪身上倾注的期翼那么高,是指望着借她相公的路和官府搭上关系呢!
旁人或许不知,赵德全却是早就通过自己在别地的关系得知,朝廷要放开与边塞的商业,于民间定下一批皇商与边塞互通往来。
就算拿不到与边外做生意的名额,当然这个他也没敢想过,可是如果能和朝廷搭上关系,就算成不了皇商,也对他日后的路大有裨益!
因而赵德全早早看上了林溪相公沈忱在官府那边的特殊性。
这时候要他放弃,绝无可能!
赵德全正色道:“林姑娘,您真的误会了。我今个儿来,主要还是来向你贺喜的。怎么说你我也算朋友了,你要卖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我才难过了一遭,并无其他意思。”
林溪感觉有点奇怪。
她都说那么过分了,赵德全还能咽下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
赵德全这时又道:“往后这等伤情分的话,林姑娘可莫要再说。林姑娘如今开铺子赚钱,赵某自然很为林姑娘高兴,还备了份薄礼。往后咱们也算做生意相近,相互扶持的好。”
林溪暗暗打量赵德全,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压下心底的念头点头:“自然,这事也有我做的不对的地方。赵掌事你放心,你客云楼的客人,我自然是不会碰的。日后若有机会,钱还是会一起赚。”
赵德全笑了笑,暗暗擦汗。
这时,外面许五来敲门,“东家,您家里的人来了。”
沈忱他们?
林溪立马起身,“赵掌事,你……”
赵德全识趣的赶紧道:“时候不早了,话说也说完了,咱们出去吧。”
林溪点头,两人就一并离开到前堂,正好看到沈忱在帮着整理剩下的货,二宝三个好奇的到处看看。
“沈忱。”
林溪叫了声,不远处的沈忱放下东西,回头看她,孩子们先围了过来要林溪抱。
林溪摸摸他们的脑袋,对赵德全道:“赵掌事,我这儿忙得很,就不多留你了。”
赵德全还想问最后一件事:“林姑娘,怎么今个儿没在你这儿看到县尉?”
林溪奇怪道:“县尉日理万机,同我又不熟,来我这儿做什么?”
沈忱看了眼赵德全,神色淡淡。
赵德全不知怎么说,干笑道:“随便问问,不是前段时间林姑娘你去了趟衙门嘛。既然林姑娘这儿忙着,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说完,赶紧带着账房离开。
林溪皱了皱眉。听到孩子叫她的声音,她敛色寻了几个新奇玩意给他们玩,就叫许五兄弟俩继续对账,她走到沈忱身边。
“赵德全来,果然是来问我火锅料的事。我还以为要废一番口舌才能解决,没想到,他自个儿就说没事了。”
沈忱扫了眼外面,若有所思。
随即看向林溪,他神色柔和下来,解释道:“应该是和你的利益牵扯太重,他不好轻易断开。”
林溪赞同的点头。
沈忱转而又道:“不过,往后几年里,娘子与赵德全可就只维持着现在的合作关系,别添新的搭伙生意。”
林溪没明白:“为什么?”
沈忱扫了眼许五兄弟俩,压低声音道:“赵德全对官府颇感兴趣,他可能是想走皇商的路。但这几年朝廷放开的生意极有风险,不宜参与。”
林溪听明白了,合着赵德全跟王耀祖一样,看上沈忱和官府的关系了。
是因为这个,赵德全才在她面前忍让的吧?
赵德全既觉得沈忱在官府那儿无往不利,估计是觉得拉她入伙一起干后,到时即便真发生风险亏的血本无归,沈忱也不会眼看着她吃亏而出手帮她,到时候他就有保障了。
林溪想通后,只觉无语。
为什么都想从她这儿撬开沈忱的门路?
沈忱看着就那么像在官府那儿神通广大,又会被她影响什么都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