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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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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声悲鸣,轿子摇晃,外头一片嘈杂,唐湘绮稳住身形,掀开了车帘,一探究竟。

轿外,失控的马已经被制服,阿惟起身时,微向前倾泻了一下,又很快调整好,他退到轿子边上,对佩刀已经抽出来的余护卫说道:“我跟你保护小姐,你派另外两人赶紧去查马匹的由来,要快,别让人跑了。”

马无故失控,扰乱集市,马主人都是难逃其咎的。

事情可能并不是如此简单,他觉得是有人故意让马冲着轿子而来的。

阿惟在见到那马的状态时,第一反应就是马可能被人下药了,失忆的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余护卫当即指挥另外两个护卫找人,自己这阿惟护卫轿子周围,以免再有差池,误伤了自家小姐。

事情安排下去,护在轿子另一侧的余护卫突然愣住,他为什么要听阿惟的命令?虽话是没错,可他才睡小姐身边地位更高的护卫,就是整个唐家的护卫中,也没几个人会像阿惟那样对他发号施令。

他调到小姐身边没几天,地位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余护卫分出半分心思打量着阿惟,却见掀开了车帘的小姐正小声地跟阿惟说话,这种时候,小姐更信任阿惟,这可遭了,大少爷那边是彻底没法交代了,余护卫有些灰心丧气地想着。

轿子另一侧,唐湘绮跟阿惟大致了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之后,盯着他那依旧面无表情的脸,“你的伤怎么样,方才有没有碰到你的伤口?”

徒手制服马,他力气可真不小,她担心他光顾着马,忘了他自己的伤了,毕竟他是有前车之鉴的,从不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阿惟顿了一下,目不斜视,警惕着四周,“没有。”

她自然是信不过他的。

“当真没有,一会要是你说的,跟大夫说的对不上,你就是糊弄我,是欺上之过。”

她看不惯她的人身上总是带伤的,她又不是什么亏待自己人的主子。

阿惟权衡了一下,改了口:“有,牵动伤口了。”

“你果然不老实,伤没好,冲在最前面做什么,本小姐又不是穷到只请得起你一个护卫,下次再这样,就不带你了。”

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治得好,长得挺好看的一人,怎么就非跟自己过不去,她有时候还真想知道,他失忆的脑袋里想的是些什么。

阿惟紧了紧手里的佩刀,眼睛坚毅,沉声道:“小姐的安危交与他人,我不放心。”

唐湘绮没想到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出这等话的阿惟表情未变,可不知怎的,她却觉得此刻的他异常的好看,竟是比他笑起来的时候还要好看。

他还真是特别。

她嫣然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忠心的。”

阿惟的目光落回到她精致明艳的玉颜上,眼神变得深邃。

忠心?他或许具备这种东西,可对她,并非忠心,至于到底是什么,他还没有明确的答案,他只知道待在她的身边,失忆便不再苦闷。

他追寻着过去,追寻着自己的感觉,也追寻着这一束耀眼的光芒。

不久,派出去的两个护卫回来了,马主人已经趁乱逃走,追寻不到踪迹。

众人等着唐湘绮的命令,余护卫刚想上前向小姐提建议,“小姐,属下觉得……”

“将马带回去,官府或是各牙行可能会有记录,应该能查到一些线索,另外立即派人通知唐长史,让官府着人尽快找出纵马之人。”

余护卫幽怨地瞪了阿惟一眼,又是他,不仅抢他的位置,还抢他的话,要不是小姐护着阿惟,他高低得教训阿惟几句。

眼下,余护卫没法拿阿惟怎么样,但也要尽量削弱阿惟在小姐跟前的表现,他正色道:“小姐安心,属下会处理好一切的。”

用不着阿惟他一个外来提醒,唐府出身的他们也会把事情办的很好,阿惟能如此傲气,所依仗的是唐府最受宠爱的小姐。

“事情交给你了,余护卫,赶紧回府吧。”

唐湘绮催促道,要快些把某个受了伤不老实也不吭声的家伙带回去疗伤。

又看到带血的纱布被换了下来,唐湘绮很不适地后退了好几步。

总是来给阿惟看伤的大夫都无奈了,叹了好几回气,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不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的阿惟。

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他这样一个病患,谁来都要心累的,“碧霜,一会多付些银子给大夫,大夫也挺不容易。”

她是不好多说阿惟什么,毕竟他这样,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周全。

略微刺鼻的药味,阿惟有些苍白的面色,以及那换下来的带血的纱布,都让她心不是很好受,他要不这么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躺在床上换药的人,可能就成了她了。

大夫送走之后,她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说:“你是为了我才受伤,说吧,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

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会是阿惟想要的。

“唐府的群英宴,我想成为被邀请人之一。”阿惟不假思索地就用上了她给的要求。

他没记忆,不认识人,去群英宴做什么。

唐湘绮犹豫不决,他的要求不难,举手之劳罢了,可他到了之后呢,被人孤立了怎么办,又跟人起冲突了怎么办?

“非去不可?不能换别的要求?”她不觉得他能适应那种虚与委蛇的宴会。

阿惟回道:“嗯,非去不可。”

“好,我答应你。”说出口的事情,是不能失信的。

不过,她又想到了些好玩的事情,她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除了唐府的护卫服,你没有别的衣服了,你总不可能穿护卫服出现在群英宴上吧。”

他一直受着伤,住在府里,仅有的一次得到钱的机会,还是白露生辰那日,她随意从荷包里掏出几锭金子,让白露看心情分些给院子里的人,沾沾喜气。

听说,阿惟只分到了十文钱。

她刚看了一眼他的钱袋,里头就剩下九文钱,

他定是不会低头,也不会求人的,那这一次,他会拿什么来还。

她有些期待,笑盈盈地问他:“你想好了用什么来换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