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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钗环, 换了些银子,请许多力士农人来推平那处乱坟岗。
那岗子从来无人打理,任有什么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丢在此处, 白日里看着都渗人。那些农夫力士本不愿意接这脏活, 奈何柳夫人出价很高, 少不得有人动心。
“我说小娘子, 看你年纪也不大,弄这块脏地方干什么?”那些人看柳夫人年轻, 怕她压不住那阴气, 少不得多问几句,“你这是家中有人懂行吗?”
“诸位只管做便是,不必问这许多。”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给足了银子后, 那些人自然卖力的干, 别说几个坟头, 大约就是一座坟山也没什么不敢挖的。
很快, 乱坟岗便被推平了。柳夫人亲自去捡拾那些碎骨, 照着那道士所说之法,磨碎的磨碎, 泡酒的泡酒。而后她又请来工匠, 圈出这一片地来,开始打地基建造房屋。
她做这些事,前前后后也不过月余。柳十爷全看在眼里, 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言, 他以为夫人受了刺激,有些乱了心智,想着只要她高兴也好。自己则每日悄悄地跟着, 怕她想不开做出些极端之事。
柳夫人倒一切如常,言谈举止毫无异处。她原是富贵人家出身,远嫁到柳家。柳家富贵时多年没有孩子,没落了反而有了身孕。只可惜到头来仍旧是一场空。
如今她只将心思用在建铺子上,雇了两个伙计算账,整日扮做农妇的模样在铺子外督工,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样大约两三个月,铺子就建好了,只是小了些,尚不如现今的规模。长廊刚刚着漆,地窖也砌着砖墙,但俨然有了大户的板式。
铺子造好后,柳夫人照着那绘在图纸上的法子,选了个阴月阴日阴时,收拾全部家当住了进去。柳十爷起先哪里敢住,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鬼地方,踌躇再三,索性也豁出命来进了这铺子。外面的门一关,竟如铜墙铁壁一般,夫妻二人闭境自守,就在这里酿起了酒来。
这乱坟岗造了铺子,还是间酒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方圆几十里。乡人们都说他们胆大,又听闻了他们所遭遇之事,都有些惋惜。一传十十传百,后来变成了苛政猛于虎,到底是官府无甚作为,搞得好好两个人日日与鬼相伴,着实令人唏嘘。
可谁知渐渐的,那鬼气森森的铺子里却开始飘出酒香,但凡闻到的人都觉得必定是佳酿。坊间有传闻说他们在用死人骨头泡酒,吓得几个胆小怕事的老太太忙不迭的去报官,还以为他们在弄什么邪门歪道。
官府的差爷来了,一身正气,不怕这些东西。开门的是柳夫人,请他们进去查验一番。几人上上下下走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赃物,便问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柳十爷夫妇说他们只是酿酒,寻常的手法而已。或许是这地方风水与别处不同,别处酿的酒不香,这里酿的却奇香无比。
差爷着人仔细盯着他们,附近的百姓也来这附近驻足围观。一连几天。夫妻二人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酿酒,但确确实实,他们的手法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岑吟不懂酿酒之法,只是看到他们泡酒曲,淘澄粮食,又蒸又煮的沥出水来。那酿好的酒成色极好,她见了也忍不住想尝上一尝。
柳十爷的酿酒法乃是家族传承,铺子多年前便在官府内录入在案。差爷们见他夫妻并无异样,也做不得什么,没过多久便撤了回去,通告了乡里。
虽然太平无事,他们夫妇却也不再闭门,只专心将一坛又一坛酒封存。旧铺子里的窖藏也悉数搬了过来,没过多久,便挂起了幌子,又做起卖酒的营生来。
柳家酒铺本就有些名声,纵然这些年破落了些,也常有熟客前来买酒喝。附近的知道他铺子风水古怪,轻易不敢前来,异乡人却不知他建在什么东西上,还以为只是搬了迁,仍旧慕名而来。渐渐地,生意越来越好,夫妻俩忙不过来,又雇了些伙计丫鬟,更夫厨娘等,一并都住进了这处宅院之中。
他们给的工钱很高,收的人却很奇怪,必都是些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之人,且命还要硬些。那些人进来,也无什么异处,反倒因有了安身之地而百般谢过柳家,更有的签了死契,便是赶着也不走。
岑吟知道,他们的确没有在酒里做文章。真正起了效用的,就是这铺子本身的风水局。
刚有起色时,铺子里赚的钱都由柳夫人收着。她留了一部分给柳十爷打理用,剩下的则逐一添置各种家具摆件,碗碟器皿。其中有些东西,从来不是找寻常木匠来做,而是在黑市上收来的冥器。
所谓冥器,便是陪葬品,乃是达官显贵死后的殉葬之物,大部分是被盗出的,流落在集市待价而沽。柳夫人每每有了些闲钱便去添置,或多或少,竟在家中填了许多物件。
岑吟道难怪这铺子里的东西死气沉沉,原来都是些阴物。而这许多冥器,也并非一朝一夕可得,乃是多年积少成多,逐渐与这铺子的风水相融,成了不可或缺之物。
柳家酒铺中的一切,皆是柳夫人按照那图纸一丝不差地修建装点。但唯一一处遗漏便是她始终未买到合适的童女尸,寻常的又不能用,不得已只能等待时机,强求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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