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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成笑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突然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
边走,他还边指着窗外说道:“诶,你要不试试从二楼下去吧?应该不会太高的,而且我看下面的雪还挺厚。” “卧槽?”黄沿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一脸震惊道:“你觉得自己说得像人话吗?”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尖锐的木钉在敲了好几分钟后,终于成功地穿透了那扇薄薄的旧木门。单单是穿过门板的那一截钉子,就足足将近二十公分长。 门外的敲击声短暂的停止了两秒,敲得比先前还要激烈。 叮当直响的动静,让众人脑袋都跟着嗡嗡响了。 本就憋得有点脑缺氧的黄沿,此刻再也忍无可忍了,他两步上前直接就打开了房门。
一股阴寒的凉风瞬间飘进了屋里,屋内的几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但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屋外别说是鬼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嘶,你们先研究吧,我去去就回。”黄沿捂着自己的肚子边伸手扶着墙,边立着flag慢慢向前走去。 卓成笑顿了一下,他想说,其实按照正常的套路来讲,对方这话一说出来,那多半就回不来了。 严封照认真地看了看门板上的木钉后,便又将门合了起来,“房间的门锁已经锈烂了,根本就上不了锁。” 可门外的那个东西,除了朝着他们的门上钉了根木钉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举动了。 “诶,哥哥你看这根钉子,是不是跟一楼外面的一样啊?”卓成笑指着木钉暗红色的前端问道。
事实上,他可以非常的确定,这根木钉就是从一楼现拔下来的,因为钉子扁平圆头的那端缺了的那一块红颜料,此刻就印在了他的袖子上。 严封照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饶有趣味地看向少年继续问道:“那你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卓成笑闻言便又思索了片刻,然后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最有嫌疑的应该就是匹诺曹了,毕竟对方可是有“匹诺曹的小屋”这项作品。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疑点反而更加多了,单单凭门外的那个动静,他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擅长木工。 如果换做是他的话,想要把钉子钉进这么薄的一扇门里,恐怕还用不到两秒。 严封照笑了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朝着不远处的小板凳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卓成笑可以先去做一会。 “对了哥哥,那个地铁站的保安哥哥后来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卓成笑坐在了那张断了一截腿的板凳上。 这个凳子实在是太矮了,他不得不伸长自己双腿,用脚后跟抵着地面保持平衡。 严封照轻佻了一下眉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年的头顶,有些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管所有人都叫哥哥吗?” “那倒也不全是,碰到女孩子的话,一般还是要叫姐姐的。”卓成笑仰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又继续说道:“我妈妈说了,在外面的时候嘴巴要甜一点。” 严封照勾了一下嘴角,“你妈妈说的很对。” 他话音刚落下,便突然觉得屋内的气氛短暂的凝滞了片刻,只见少年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他整个人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微微弯着腰,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 严封照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不妙,抬脚便想往窗口的方向走去,可惜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了少年带着哭腔的声音。 “哥哥,我有点想我妈了。”卓成笑抽了抽鼻子,将脸埋在了自己的双臂上。 严封照:“………………” 趴在手臂上的卓成笑,借着这个机会又认真的闻了闻自己的手背,很快,他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起先他以为自己是在屋内待久了,所以被这难闻的香水腌入味了。可如今仔细闻过之后,他才终于可以确定,这股味道就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木头浸水后腐烂发出的恶臭,加上未成熟柑橘清新和不知名的花香,一同组成了这款味道难闻,但勉强还算不上恶心的香水。 他记得这款香水的名字似乎是叫,木头小丑? “坚强一点,努力出去之后就能再见道她了。” 严封照背对着少年,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爱,却依旧能用着最温柔的声调说出安慰人的话。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因为身后的那个少年突然伸手从后背抱住了他,严封照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眼底多了一丝冷意。 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双方的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多少,他也依旧觉得厌恶无比。 “是想家了吗?”他语气温和的问道,可放在窗台的手臂已经暴出青筋。 “嗯。”卓成笑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面无表情的发出了一声呜咽。 严封照的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苦咖啡香,应该也属于长期喷香水才腌入味的,但比起目前他身上的那股烂木头味,要好闻不知道多少倍。 想到这里,卓成笑的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
因为如果他身上的味道是因为房内的香水味而沾染上的,那对方应该也染上才对。 但,为什么?究竟是他自己不小心又触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才引起异变,还是严封照的身上有什么防御类道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卓成笑突然在这一刻产生了,这个男人好像会把自己从窗口推出去的错觉。 不过很快,他便打消这个乱七八糟的想法,总是用恶意的角度去揣测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目前来看,严封照应该还是好人或者说,正常人。 “吱拉——” 房门刚被推开,黄沿就看到了眼前这无比经典的一幕,除了两位主人公的脸色看上去都有点难看以外,画面还是蛮唯美的。 他默不吭声地掏出了一枚巴掌大的十字架悄悄地藏在了身后,沉声道:“需要我帮你们开窗殉情吗,rose、jack?” 这两个家伙怕不是鬼上身了,动作那么亲密,可表情却一个比一个冷漠,瞅着还挺渗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卓成笑立刻松开了严封照的腰,他张开双手想跟刚才一样,现在给对方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可惜还没完全靠近黄沿,他便嗅到了对方身上那股新鲜的恶臭。 很好,卓成笑默默地后退了两步步,现在他至少可以确定这个家伙刚刚是真的去上厕所,而不是去搞什么小动作了。 严封照终于松开了险些被摁出指印的窗台,他刚刚险些就没忍住把将后面的那个少年直接丢出窗外。 所幸他的理智还在,现在如果把对方丢下去的话,日后还想博得他信任就没那么容易了。 “………………” “哦,原来是想家了啊,刚刚开始都会有这种情绪,你要学会习惯。”
黄沿低笑了声,他兴奋地扬起了嘴角,“等习惯了,你发现,这里可比枯燥的现实世界有意思多了。” 黄沿的身上也没有那股味道。 卓成笑微微抿起嘴唇,从这两个人的神情来看,他们应该也没有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烂木头味。 餐桌上的汤他并没有喝下去,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做出什么和其他人诧异太大的举动。 那为什么只有他的身上会出现这种味道? 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个异变,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早了,休息吧。”严封照突然收回了看向玻璃窗外的视线,转身说道。 … 夜深,卓成笑独自站在窗台看着外面的雪景,虽然外面黑漆漆的他什么都看见,但可以凭借着声音,勉强确定暴风雪依旧还没有停下来。 如果真的如任务说得那样,这场暴雪要连续下三天的话,那么这间旅馆的门窗搞不好都会被堵死。 屋内的煤油灯已经灭了,但谁都没有下去再找一个的想法,所以现在昏暗的房间里除了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基本上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黄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抢到了唯一的单人床,而严封照则坐在地上靠着身后的木板闭眼养神。 “吱、吱吱……”一只灰色的老鼠蹭着他的小腿跑了过去,但卓成笑并没有什么心情去追赶它。 过了一会,卓成笑突然觉得先前被老鼠蹭过的地方有些发痒,这让他忍不住弯下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小腿。 指甲划过木板的刺耳声音在安静的客房里突然响起,床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的黄沿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有些烦躁地问道:“什么声音?” 卓成笑背靠着窗台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取暖,他淡定地说道:“没事,刚刚有一只老鼠跑过去了,你继续睡吧。” 他原本空荡荡的口袋和干净的指甲缝里,突然多出了一些粉末状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