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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离从睡梦中惊醒, 一身冷汗地望向窗外淅沥沥的小雨,小公公端着汤药呈上来,“爷,要用药了。”
虞离躺着一动不动, 一双星眸失去往日的光泽, 空洞地盯着小公公,汤药喂到唇边, 虞离就是不肯入口, 小公公劝:“爷, 您不喝药身子好不了老祖宗是会怪罪的。”
听到温馫, 虞离的身体本能地一阵瑟缩,牵扯隐秘的伤口,紧紧地蹙起眉心。
小公公苦苦哀求,“爷, 您行行好,算是救奴婢一命吧!”
虞离不语,汤药顺着唇边溢出染湿衣襟, 小公公慌乱地抓起手帕擦拭。
房门被推开,一阵寒风吹过带着一抹独特的冷香袭来, 虞离感到彻骨的冷,温馫现身,眸色平静地瞥向躺在软塌上的虞离,淡淡地开口道:“出去,自己去领板子。”
小公公跪地求饶,“老祖宗饶命。”
虞离回神,盯着小公公怕极了的样子,自己是不是也这样求大太监, 求大太监饶过自己。
呵,真下贱。
温馫挑起眉梢,饶有兴趣地问:“爷在笑什么?”
虞离眼神凌厉地望向温馫,“只是想起有人曾告诫过我,定要仁政,君与民一心。执政者张口就要罚,在底下做事的连错都不知道错在哪,何谈仁字?”
温馫眸色一颤,万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听进去了,那日自己告诫他的话,虞离真的记得。
“罢了。”虞离冷哼,“一个暂时得权得势的小人,偏偏自命清高,其实又有何不同?”
温馫一双黑眸寒芒闪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倒学会虞岐的牙尖嘴利,撩起外袍坐在虞离身旁,“好,那我要问问,为何奴婢连伺候主子喝药都做不好?”
小公公磕头认错,“老祖宗是奴婢手笨,脑子又不灵活,爷定是嫌着药苦才不肯开口的,又弄脏了爷的衣衫,奴婢这就去领罚!”
温馫了然,“原来是爷不肯好好喝药,那你没错,下去吧。”
温馫转而瞅向虞离,淡淡:“爷说说这事该罚谁?”
小公公瞧着大太监迁怒爷,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老祖宗,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温馫侧目,沉声开口:“出去!”
小公公不敢忤逆大太监,抹着泪滚出寝室。
引火烧身恐怕说的就是他自己,虞离暗自咬牙,发狠地开口:“随你如何处置!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温馫撩开虞离洇湿的衣衫,伤口被包扎得很好,手臂搂起虞离坐在自己怀里,端着药碗抵在他的唇边,“喝了,我便不罚你。”
“嗯……”虞离闷哼,手掌紧紧攥着大太监的手臂,身后撕裂的痛无法忽略,羞愤恨意席卷而来,他想起温馫说:如果哪日我真的如同那般要你,你会痛,痛得撕心裂肺。
虞离尝到了,温馫你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虞离急促地喘,顺着胸口蔓延的痛令他无从招架,瞬间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咬着牙根隐忍不肯发出声音,“嗯……”
啪嗒——啪嗒——
温馫怔怔地盯着两滴泪珠坠入浅褐色的药中,缓缓晕染开寻不见踪迹,一时失控用力收紧搂着虞离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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