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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人的据点里,翻译官在房子里焦急的渡来渡去,今天一早,小队长不顾他的强烈反对,一定要带上两个人去镇里转转,说是这里的中国人已经彻底被黄军征服了,没有人敢反抗他们,所以,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的情况下,就兴高采烈地带人到镇上找乐子去了,按道理,他们应该早就回来的,可是,这会已经太阳快要下山了,还没看见他们回来的影子,他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去接应?他没这个权利,日本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对中国人放心过,所以,除了能够调动自己以为,谁都不会理睬他,他一个人去接应,别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是手里的枪,有打不完的子弹,也会被老百姓的口水淹死,日本人说这块地被他们征服了,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在这有几千年历史的中国,它所养育出来的人民是多么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下忍辱负重呢?自己虽然已经成了千夫所指的汉奸,可是,中国人的根却不是当了汉奸就能够断了的。日本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知道?
去给日本人的中队打电话?这叫他怎么说呀,本来在中国的土地上日本人这样横冲直撞,像他一样的这些人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是,这上传下达的事,中国人根本就不可能参与,说得好,他们那个上级还拍着你的肩膀“哟喜”几下,说得不好,自己的脑袋说不定就搬家了,因为,所谓翻译就是他们身上的一个零件,既然他那个身体有了问题,那么,你这零件还有用吗?
再说这小队长是死是活他还不知道呢,怎么去报告啊,他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一个趴在门槛上的乌龟,怎么样都得摔一跤。
他,没了主张。
没了主张的人,最好的办法是找人聊聊,可是这个地方谁能和他聊啊,日本人不愿意跟他聊,中国人不愿跟他聊,找谁去?
窗外,死一般的无聊,没风,没雨,没太阳。
没太阳对他来说并没什么大危险。因为,这天已经过去了,可是小队长还没回来。
要是家里哪个小日本管闲事给中队里打个丢了队长的电话,那不玩完了吗?队长出去了,翻译还在家,要是队长死了,这翻译还是在家,这翻译还活得了吗?日本人跟中国人讲话,翻译是日本人的嘴巴,日本人要是被中国人用枪逼着,那么翻译就应该是为他挡子弹的,挡子弹可用不上嘴巴!
对面的马栏里,传来几声“咴咴”的叫声,接着,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好像是跟父母在说话,亲亲热热。
马叫声,他不用翻译,那个说话的声音,他好像也不用翻译,很是亲切的。
马不叫,他记不起这院子里还有中国人,他对不会说日语的中国人原来根本不屑一顾,他好像自己真的是“皇军”。可是,今天他多么想找个说人话的人哦,为此,他想起来了,那个在船舱里吓掉了鼻子的人,那个在马圈里养马的家伙。
他想起了那次在日本人封湖,在湖里拦截到那艘客船,本来日本人没打算全部杀死,可是,偏偏有一个稍微漂亮点的女人被日本人看上了,偏偏那女人拼命反抗,偏偏还有那不懂味的男人口出狂言,自不量力来帮那女人打抱不平,得罪了日本人,所以,日本人大开杀戒,一船人就这么没了,他虽然也看得自己心惊胆颤,但他心里坚持认为船上的中国人应该忍了那一下子,不是说张公百忍得金银吗?不是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吗?虽然说忍是件痛苦的事,要不也不会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他认为中国人都应该像他一样才是对的,有奶便是娘,中国人管是管,日本人管也是管,谁管不是一样呢?
他本以为满船的人,没有活口了,心里也有一些惋惜,谁知道这家伙被卷在油布里睡着了,捡了一条性命,不过,被黄军在他屁股上蹬的那一脚实在太重,好好的一个鼻子就在船板上给搓没了,想不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落了个五官不全。
翻译官不敢多想,他必须找个可以谈心的人,他估计这个人是不会讨厌自己的,或许,以后,这个人还可以为自己所用,最少,他们之间不会因为有彼此是外国人的那种隔阂。
刚刚跨出门槛,他又觉得有些不妥。要跟人家去套近乎,还是给他一点什么好处比较合适。于是,他又折回房里,将自己喝剩下的半瓶酒提上,这才摇摇晃晃的向马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