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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接师座!”连长一脸严肃的对那家伙叫了几个字,那家伙里面居然传了声音过来:“说。”
“报告师座,那个抗日英雄朱振国在黄土店一带发现一队神秘的日本人,估计敌军五六十人,我请求今晚我们连夜去端掉它!”
“你说谁讲的?”师长先是一声疑惑。
“报告师座,就是你交待我们注意收留的抗日英雄朱振国!”
“你听着,据情报,是有一股敌人已经进入我们防区周边,而且据估计这是一伙有特殊使命的家伙,我们务必尽早找到它,消灭它。根据你讲的情况,基本与情报吻合,为此,我命令,你连就近投入战斗。”
“是!”连长对着那手里的家伙一个立正。
“注意三点:一,请来人当向导,你们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二,先摸索靠近敌人,弄清情况再打,不可鲁莽。三,至于你讲的朱振国,可能是同名同姓者,这几天师部来了几波朱振国,没有一个是真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你保证他们安全的责任。消灭这些鬼子后,你把他给我活着送到师部!”说完,只听那家伙里面咔嚓一声就没音了。振国觉得非常好奇,他认为一个这样的东西就能像是两个人面对面的谈话,真的不可思议。
“是”更不可思议的是,明明那家伙里面没声音了,这连长还要恭恭敬敬的行个军礼!
“这就可以了?”振国半信半疑。
“是的。”连长简洁而礼貌地回答了两个字,又冲着卫兵吼了起来:“卫兵,紧急集合!”
“是!”
振国和刀疤脸带领着部队在离发现敌人的一里开外的一个山岗上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与目的地正面相对的山岗,之间相隔着一个长满庄稼的开阔地,根据他们所了解的情况,这里估计是敌人暗哨的范围之外。
这里的山丘不算高大,可是,山路却十分崎岖,灌木丛生,非常便于隐藏自己。
这时天还没黑,连长从胸前拿起望远镜,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茅草,向振国所指引的方向望去,振国所描叙的那个房子顿时跳进他的眼帘,那是一栋隐藏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大院,茂盛的松林将房子遮盖得非常严实,如果不是经人指点,就是在山下经过的人也不一定注意山腰上有这么一个院落,更为掩人耳目的是,进入那房子的主路是从山那边翻转过来的,房子下面,是一条高过十丈长过数里的断崖,连接断崖的就是那片长满庄稼的开阔地。
连长惊叹日本人的高明,一支漂洋过海的部队,能够在如此生疏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如此隐秘的藏身之地,他们所付出的那种精力可想而知。
见到这种阵势,连长有些心烦起来,自己跟着部队南征北战,历经大小战役不计其数,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架势。
他深锁双眉,密切注意着这周围的一切。这里离敌营将近一里,根据振国提供的情报,敌人设立了十几个人的流动暗哨,这暗哨行动范围应该主要是以房子的后山,房子前的悬崖本来就是一道很难逾越的屏障,加上那一片宽广的开阔地,更是让人十分放心,房子后面的山包虽然不高,却非常险峻,暗哨只要悄悄藏在山顶,就可以居高临下,观察到包括山背面好远的行人,振国告诉过连长,那条从背面山里翻过来的道路,翻过山岗就分叉往两个不同的方向从山里向外延伸,证明这里不比普通军营。加上师长的交代,他几乎可以确认,这支部队一定就是那支承担着特殊任务的部队,他感到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至不敢贸然行动。
通讯兵刚刚将电话架好,连长就迫不及待地接通师部,并将这里的情况详细地报告了师部,请求师部指示。
振国和刀疤脸对自己昨天晚上的想冒险捣蛋感到十分后怕,如果昨天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去闯那栋房子,可能自己还没走进房子,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死去,那么自己的满腔的抗日热情就云里雾里地草草收场了。
振国打量着对山上的地形,尽量让自己的思维与昨天晚上所看到的联系起来,以便尽快拿出战斗方案。
对于这个生疏的地方,振国也只有昨天在这里慌慌张张的走过一次,对这里的所有情况犹如瞎子摸象,无从下手,如果强行通过开阔地进攻,几乎无法用一个连的兵力把对方拿下,
对方前倚悬崖,后靠石山,加上悬崖上根本就没有办法登上去,两边因为暗哨暗桩,稍有行动就暴露无遗,即便是从两边强攻有希望捣毁敌巢,也无法消灭敌人,因为他们所选择的撤离路线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只有突破屋前那百来米的距离就可以分散逃窜,为此,不讲是在地形如此复杂的山里,就是在一望无涯的平原也不能分兵追击,何况今天的兵力根本就没有绝对优势。
连长越观察越着急,越着急越是想舍命强攻。但当看到眼前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又有些犹豫,他想如果这次能够完成任务,那么,兄弟们的死就死得值,但是,这种情况下进攻,必定是凶多吉少,可是军令如山,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几个士兵把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推嚷嚷向连长走来,他们兴致勃勃地报告连长:“报告连长,我们抓到了一个暗哨。”
“暗哨?那么怎么知道是暗哨?”
“这家伙在我们的身后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加上我们问他,他却一问三不知,这证明他不懂我们讲的话,不懂我们讲话的不是日本人那会是谁?”
连长看了看这个人,只见他满脸沧桑,脸色灰白,衣服不振,被荆棘划破的脸还在沥沥外冒,连长摇了摇头。说:“你们啊,都是些笨蛋!老百姓和日本人你们分不清?”
那人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哭丧着一张苦瓜脸,没有半点军人味道,这也难怪连长骂人,振国对当前的情况虽然感到严肃,对自己提供的消息感到棘手,一方面敌人确确实实已经到了中国军队的眼皮子底下,并且耀武扬威。二方面,敌人的据点就像是悬吊在半空中的马蜂窝,看得见,够不着,让自己处于十分不利的地位。但是,见到战友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中国自己的老百姓作为日本人的便衣暗哨抓回来有些觉得好笑,于是,不由得多看了来人几眼,这一看不打紧,却看出一个好生面熟的感觉来,他不禁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叔,您是不是在三岔河有亲戚?”
那人见有人认出他,顿时少了许多惊慌,他仰头看了看振国,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连长见振国认得此人,连忙吩咐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了,并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这?”他被连长递过来的水壶弄得惊慌失措。
“不用怕,先喝点水,再讲讲你这是怎么回事。”振国一边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身上的灰尘,一边安抚着。
那人接过水壶,先是像喝酒一样呡了一口,又看了看大家,见大伙笑嘻嘻的看着他,他的胆子一下子大了许多,于是,端起水壶几个咕噜就听到了水壶那咯吱咯吱的空叫声。
“你们不是抓壮丁的?”他怯生生地问连长。
“我们哪里还有闲心抓壮丁哦,就是你,也要走远点。”
“你们要赶我走?”
“你没看见那里就是鬼子吗?我们马上就要打仗,你在这里找死吗?”
“那里、那里、那里就是我堂哥的家呀,我堂哥一家被日本人杀光了,就是因为日本人要把他赶出自己的家,他稍微反抗了一下。”说着,两行泪水刷的一下滚了下来,全身悲痛地抽缩着。
“慢着。那房子是你家堂哥的?”连长一听房子是那人堂哥的,心里不禁一喜。
“是。可是现在。。。。。。有仇难报。”
“这仇我们一定能够帮你报的,我问你,你们家在那个悬崖上难道除了往山那边走,就不能从这边上下吗?”
“能!”
一听到这话,大家的心头顿时云开雾散,都张着嘴看着那人,等待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