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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往事不会随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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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君和西华神君两人气味相投,也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人,除了在天界和小辈们的面前偶偶装装样子以外,在其他什么场合基本从来都是潇洒恣意随意惯了的,他行事磊落极易相信他人嗜酒如命。

这次西华君应邀来北冥洞府,名义上都是说修禅论道,实则就是去北冥洞府喝酒垂钓不过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特意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这次也不例外。

西华君一如既往的悠哉乐哉的找一棵粗壮的大树,在上面喝酒睡觉。树下安置着鱼钩等鱼上钩。本来应一同前来的北冥神君却言稍后再来,让他先去。

在西华君喝酒喝的有些微醉的时候,北冥神君出现了对他笑道:“西华君这是怎么啦,我才来你就醉了?”

西华君带着五分醉意笑道:“这说得哪里的话,这天下再醉人的酒也不可能让我醉,老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谁还不知道你呀。不过我这儿前些日子得了一坛上好的酒,你要不要尝尝?”

“你……不要问我要不要,直接拿出来就好了。”

“好,给你。”说着北冥神君从身后取出一壶酒递到他面前。西华二话不说就接了过来,扯掉瓶塞酒香四溢,他闻了闻仰头就是一大口。

这酒辛辣非常苦中带甜,火辣之感从舌头延伸到喉头,这种感觉经久不消实在是让人回味无穷。

北冥看他喝的高兴也不多话,坐到鱼竿旁收回鱼线,一条大鱼上钩了。

他将大鱼放入竹笼里,大声笑道:“西华兄,今日咱们有下酒菜了。”

身后的西华没有回答他,而是神情麻木的倒在地上,目光涣散没有任何的聚焦了。

北冥此时一副可惜遗憾的模样说道:“哎……看来今晚你是吃不到了。”

他非常闲暇的起身来到西华身边道:“老兄啊,你就是太缺心眼了,什么事都不留心,只要是酒疑都不疑就往嘴里去。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之后又叹了叹带着五分讥笑五分漫不经心道:“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

这天秋高气爽,满山的红叶黄叶绿叶交相辉映,河水清澈河面波光粼粼,一阵清风拂过衣袂飘飘黑丝飞舞。唯有岸上一人站着四周出现紫色光晕,一股强大的灵力将河滩上倒地那人笼罩其中。

那正是北冥在用紫魔晶之力给西华的洗髓,为此将他变成了自己的傀儡。他诱骗对他毫无防备的西华君至此,用他最爱的烈酒将他放倒,再洗去他的神识。

最后风停叶止,西华站在北冥面前看着他不说一句话,北冥道:“带上鱼,我们回去了。”

西华此刻神情木然目光变得呆滞,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和方才的那份潇洒恣意截然相反。他按照北冥的吩咐将竹笼提在手中,跟着他身后一同离开了。

路上,北冥叹息着说道:“老兄,你的弟子们聪明得很,此刻已经逃走了。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将他们带回来?”

身后的西华面无表情道:“一切全凭主人安排。”

“看在他们还年轻又是你的弟子的份上,就先让他们再逍遥几日吧。”

“主人仁慈。”

一句仁慈仿佛直击北冥的心窝,身体突然僵硬了一刹那。他讥笑着自语道:“仁慈……你竟觉得我仁慈,哈哈哈……”

一句仁慈让回忆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来势汹汹。

还未成仙之时,北冥还是凡人时名叫房子桑,是一个没落的世家公子,他们家人丁稀薄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他一根独苗。

他13岁时家中图招横祸,房氏一家除他以外全部惨死。那日他因为被另一家的公子报复,将他约至郊外痛打了一顿,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昏倒在郊外。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逃过一劫,他一出生就被全家上下视为掌中宝的人,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不关心稻米是长什么样,更不清楚蔬菜是长在土里还是长在树上,就这样在一家人的万般痛爱之下他长到了13岁。

当他第二天中午推开门回家的时候,他看到的是遍地鲜血和一排排挂在房梁的尸体,他顿时吓傻了,腿软得摔坐到地上心中发怵,青肿的脸上毫无血色。他的眼睛里面是惊恐诧异,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想着平日里他想去看杀猪都是不被允许的。现在的他全身颤抖着,他微微颤颤的退到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害怕的连哭都忘了。

天空暗云遍布看不到一丁点的蓝天白云,一片黑云压城之势就如同此刻房子桑的心境一样,他在这样压抑,恐怖,难过,无助,悲痛的气压中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撕心裂肺,心如刀绞渐的感觉渐渐进变得麻木了。他好像从那儿得到了一丝的勇气,一步步艰难的向院中走去,向屋内走去。

房屋中比院子干净整洁得多,但是却没有一个活人。他的祖母、父亲母亲、丫鬟小厮,无一幸免的全部被穿心而死。大大的窟窿血淋淋赤裸裸的摆在眼前。他很恐惧很伤心,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的想吐。之前一直忍着当走到屋内的那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吐到连苦水都吐了出来,他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了。

待恢复了些之后,他犹如行尸走肉般走了出去。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那时正值仲夏每到晚间经常会下起让人窒息的狂风骤雨,房子桑一直在骤雨中落魄的走着就那么走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但是就是不愿停下。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他走到了高山之上的断崖边。这道断崖的路是极其的难走,他之前也从未去过。但是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上去,也不知为何会偏偏走到这里。

此刻他心中早已没有了生的希望,他想反正爱我疼我的人都走了,不如我就随他们一同去了吧,独留我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他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断崖……

北冥想起了之前的机遇,心中就郁闷难受得紧,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渗出了鲜血他都不自知。这么多年那些痛苦的过往成了他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每晚这种血腥的场景就会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由不得他不想。

他闭上眼睛压抑着难过的心绪道:“老兄,暂时就先别回去了吧,就留在这里陪陪我。”

“是,主人。”西华依旧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北冥回到房间想休息片刻,当他刚合上眼,一位仙子出现了,北冥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北冥知道那是哪位故人。

他们一起游历山水林间一片嬉笑打闹笑语欢声,很是惬意很是幸福祥和。可下一幕在一座高高的大殿前一根蟠龙柱上,那位仙子被捆仙锁死死的绑在龙柱之上,大殿之前站了许多的仙门世家,他们都在嚷嚷着要烧死那名妖女。

有人说她祸乱世间,说她不能留。房子桑很绝望一边不停的嘶吼着可是根本没有人搭理他。就在为首的长老们御剑一剑一剑向她身上刺去的时候。那名仙子没有反抗而是默默的承受着,她一直看着为她嘶吼的房子桑,强忍着疼痛露出一个勉强的痛苦的微笑。

一剑接着一剑向那女子刺去,突然黑风袭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吹得东倒西歪。黑风过后出现了一群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青面獠牙红眼红发怪物,为首的怪物发出粗犷的声音道:“兄弟们吃肉了,今天管饱!”

一声令下所有的怪物开始残杀那些仙门弟子,被绑的那名女子被他救下,得以挣脱束缚。他想趁机带她离开,可是她却留了下来。她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召唤出万兽前来相助。不仅击退了怪物还救下了所有幸存者的仙门弟子。

可正是因为她这种力量的出现,让更多的居心不良的人产生了贪恋。他们不仅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还想算计将她据为己有,甚至要挟她交出这种力量。

房子桑上前理论,无人听他一眼甚至还有人觉得他碍事或是居心不良,想要除掉他。冷剑刺来,灵力耗尽的那名女子在最后一刻为他挡下了这一剑。

他就这样看着那名女子在自己面前死去,最后化成游丝一点一点的消散随风散去。他再一次陷入了绝望的境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整座大殿。这一声哀嚎释放出了他压抑已久的所有情绪。

心中暗自沉沦犹如整个人掉入了无底洞,北冥身体猛然一抖,猛地醒了过来。他的中衣被全部汗湿,额头有残留的微汗,他把脸埋在掌心许久。

他想起那仙子逝去之后,他杀光那大殿之上的所有人,血洗整个大殿。疯魔了一样在那女子逝去的地方坐了几日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