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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世子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虞滢在周二娘子那处了解个大概,见着真人是在两日后。 周世子妃指定了虞滢来给她做净脸美容。 虞滢刚从医塾下值过来,听闻世子妃前来, 还指了她去做脸。 琢磨了一下后, 让人把最好的东西都取来, 再备一盆泡有鲜花花瓣的水。 虞滢上二楼去见那世子妃。 世子妃二十的年纪,模样貌美, 慵慵懒懒地坐在圈椅上, 暼了眼眼前行礼的人, 轻笑道:“原来鼎鼎有名的女大夫真这般年轻。” 虞滢低头谦虚回应:“鼎鼎有名不敢当,只是略懂皮毛。” 世子妃:“这几个月下来, 整个豫章都在议论医塾书院的女大夫,我一直都想看看这庐山真面目,今日终于有机会一见, 正好想验证一下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神乎其神。” 虞滢:“神乎其神说不上,民妇只会些许皮毛,承蒙郡公大人看得起, 才会担任医塾书院院长一职, 可能让世子妃失望了。” 世子妃轻笑了一声:“说实话,确实有些失望,不过却不是失望你的本事, 而是这传言传得你似个仙女一样,我瞧着好似也就平平常常。” 这话带着些刺,虞滢当做不知,问:“不知世子妃是想做脸,还是推拿?” 世子妃道:“做脸吧。” 若是没寻人试过,世子妃也不会来。 昨日便让人来试过了, 确实有些许效果,所以今日才过来一试,顺道……给她个下马威。 若非是她丈夫,那周毅又怎么能从那个穷乡僻壤回来? 有女弟子在小床上铺上了丝绸和新枕,点上虞滢调制的香。 世子妃躺上后,闭上了双目。 虞滢把盆中的帕子拿起,半拧干清洗世子妃脸上的妆面。 “听闻你与那伏危的婚事还是霍太守嫡子促成的,余娘子你说那霍公子怎就如此好心?”说到这,唇角勾了勾。 “总该不可能是为了好好照顾伏危,找了个像余娘子这般蕙质兰心且医术还出众的女子,余娘子你说是不是?” 虞滢不动声色的应道:“世子妃约莫不知民妇先前在皇城的名声。” “名声如何?” “名声极差,嚣张跋扈,虐打下人,目无尊长。” “我看着余娘子不像是这种人。” “以前是,后来环境所迫,便明白了许多道理,逐渐就变了。” “逐渐变了……”复述了这几个字后,世子妃笑了笑:“知道的人还好说,可要是有心之人在外传一传,说余娘子招惹上什么脏东西,这不清楚的人听了还当真的传了,传着传着也就成真了,余娘子这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虞滢眼神微微一变。 但片刻之后,便猜测这世子妃是来给她个下马威的。 若是真的怀疑她的身份,便不会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而是会加以试探。 纵使猜测是下马威,但虞滢也不敢掉以轻心。 “若是真有人这么传了,民妇也没有办法阻止谣言。” “谣言都是有心人传出去的,余娘子没有得罪人自然不怕,只是你那夫君有些冒进了,大概会得罪人,余娘子往后还是好好的劝一劝吧,让他多加收敛,别等闹出事了才后悔。” 听到之,虞滢心里也有了底。 就是为了来警告的。 她温声应:“世子妃说的是,我会与夫君说的。” 话题止住后,周世子妃也没有太说话。 虞滢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周世子妃所言不过是警告。 但那霍敏之未必会这么想。 霍敏之知道是她治好的伏危,对她与对伏危的怨恨是一样的。 好在周宗主和那霍太守正在僵持,霍敏之可不敢进入豫章城。 九月中旬,豫章城依旧一派欣欣向荣,忽又流星马入了豫章城,从街道飞驰而过,让人不禁跟着紧张了起来。 郡公家的二爷带兵平乱已经三个月了,按道理说苍梧那等下郡很快就可攻陷,可迟迟未有捷报传来,让人不免多想。 今日流星马走报,不知报喜还是报忧。 豫章百姓原很是担忧,但思及苍梧离豫章千余里远,也影响不到豫章,便也就松懈了下来。 虞滢也听到了有战报传回的风声,早早便等着郑管事来医塾。 听到弟子说郑管事来了,她便立刻起身去寻。 郑管事前脚刚入茶室,虞滢后脚就跟来了。
r> 郑管事见到她,也不意外:“余院长可是为了战报来的?” 虞滢一礼,而后点头。 “不知可方便告知?” 郑管事让她也坐下,随即道:“按道理说是不能外传的。” “按道理说不能外传,也就是说还可以不按道理来是吧?”虞滢直视郑管事的目光。 郑管事无奈地笑了笑:“是这个理,旁人问起老叟定然不会说,但问起的人是余院长就另当别论了。” 听了郑管事的话,虞滢忙追问:“战报消息如何,我丈夫现今又如何?” 郑管事不疾不徐道:“战报倒是没仔细提伏先生的情况,但没提及就是最好的消息,此外战报消息传来,月前豫章运出去的粮草在入了岭南境内被劫,二爷的军队险些断了粮。” “粮草被劫?”虞滢话一顿,明知故问:“难道是牧云山的悍匪所为?” 她与伏危明面上都不知道牧云山与周家的关系,明知不是牧云山悍匪所为,但还是得一问。 郑管事低头去盥洗茶具,淡淡的道:“也不一定,有可能是悍匪所为,也有可能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目行事。” 那就是有人借着悍匪的名头行事了。 会是谁呢? 虞滢思索了一遍,但奈何对不清楚政局,也猜不到到底是何人。 “粮草寻回来了?” 郑管事摇头:“没寻回来,但也解决了粮草问题。” 虞滢露出疑惑之色,接下来的或是军机,不是她该问的,她便是好奇也止住了话题。 “那也算是化险为夷了。”她笑了笑。 郑管事点了炉子,把茶壶放在上去烧,抬眼望向她:“余院长就不好奇粮草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这不该是我问的。” 郑管事笑了笑,继续煮茶,片刻后却不知为何又开了口:“传回的消息说是伏先生的功劳,寻到一批粮草,加上先前剩下的,够两万大军省吃俭用一个月,也有了时间让豫章再补送粮草前去。” 虞滢一愣,脑中飞快地转动着。 伏危的功劳? 伏危怎么寻到两万人的粮草? 几乎一瞬间,虞滢想到了先前他们囤的粮。 虞滢面上却不显,只露出笑意:“夫君的主意向来出人意料。” 郑管事也笑:“确实,伏先生的本事让人惊叹。”看向对面的妇人:“就是妻子的本事也让人惊艳不已。” “郑管事便莫要取笑了。” 郑管事:“这是真心话。” 郑管事把茶叶放入茶壶中,待水沸腾了,拿了厚布包裹壶柄拿起,把热水缓缓倒进茶壶中。 “郡公交代,大考之后,前五十名即刻前往岭南。” 虞滢一滞:“五十名中,若有不满十五年纪的又当如何?” 便是从军者,也要十五才能入营。 郑管事倒水的动作略微一顿,仔细思索了片刻后,道:“不满十五不入伍,女学子也不算在内,名次往后排就是了。” 虞滢点了头。 “我可否一同前去?” 才放下茶壶的郑管事抬起了头,面色惊诧地看向对面的虞滢:“战场上可是真刀真枪的,不是闹着玩的。” 虞滢:“我知道。” “余院长既然知道,为何还想要去?”郑管事困惑道。 从未见过有哪个妇人说要上战场的,这余娘子还真与众不同。 虞滢开口道:“只学了三个月皮毛,就好比是才刚学会飞的雏鸟,飞都还没学好就前去战场,没有人带着,他们未见惯生死,难免会生出阴影,有了阴影,救人还是害人也就说不准了?” 郑管事微愣,随即笑道:“有的小将士也不过是训练了个把月就得上战场,上了战场后还不是一样拼命厮杀,难不成还找个老兵在战场上照看么?” 虞滢不疾不徐的应道:“小将士因只训练了个把月,活下来的机会微小。但若是有充足的时间训练,他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就会更大,是这个道理吧?” 郑管事略一沉默。 “因为没有条件才会入军营一个月就上战场,时下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自然是稳妥起见的。” 在郑管事还在思索间,虞滢又继续道:“五十个学子,他们不是上战场杀敌,而是要去救比他们数目更多,五百或五千的将士,既没时间让他们与军队磨合,就需要一个人领导他们走正确的道路,以免他们走了诸多的岔路才能磨合。” 郑管事听了她的话,不得不认真的琢磨了起来。 片刻过
后:“但你若去了,医塾谁来打理,缝合之术谁来教?” 虞滢笑了笑:“医塾不一直都是郑管事你在打理吗?” 郑管事想了想,确实如余娘子所言。 这两个月下来,余娘子以医馆要打理为由,让他协助医塾的杂务。也可以说医塾书院自开学以来,几乎所有庶务都是他来打理的。 仔细想想,他还更像个院长。 “至于缝合之术,我教了数月也没有什么可教的了,只让他们平时自己多加练习便可。” 郑管事认真思索了半晌后回过了神,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且等老叟请示过郡公后再给院长答案。”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