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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看向舅母,她对上武安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听母亲说舅母是一位温柔谦和的女子,如今被生活压迫的如此畏缩,就笑道:“舅母和弟弟妹妹来的正巧,若是再晚几日,我们搬了家,倒是见不到了。”
舅母挪了挪身体,小心的看了舅舅一眼,才小声道:“一直都想来看看姐姐外甥,只是家里实在是难,耽搁了。”
舅舅接口道:“好外甥,咱们不是外人,俺就实话实说了,舅舅舅母这次来就是投奔你们的,俺看姐姐和你如今的穿着打扮,这是发达了,你可不要忘了提携你舅舅啊。”
武安‘呵呵’几声,也不说话,这便宜舅舅这副德行,他哪敢留在身边。
舅舅见武安不吭声,急道:“二郎,我可是你亲舅舅呀,你可要帮舅舅一把呀。”
武安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问道:“舅舅舅母远来,可用过酒饭了?”
舅舅摸摸鼓鼓的肚皮,听到‘酒’字,”舔了舔嘴唇道:“赶了二百多里的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武安看着他那和猪八戒有的一拼的肥肚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就这一肚子油水,饿个半月也消不了。
母亲郁氏这时插嘴道:“二郎,你嫂嫂、妹妹、樱儿、宁儿都在在厨房做着呢。”
武安吩咐坐在他下面的武毅道:“三郎,既然舅舅饿了,家里不是有些熟驴肉吗,去厨房让嫂嫂先切一盘,让舅舅垫垫肚子。”
武毅答应一声脚步飞快的跑了出去。
舅舅见此一时忘了刚才的事,高兴道:“二郎,家中可有酒?”
武安道:“正好有几坛好酒,过几日搬家也不方便带走,舅舅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喝。”
“好呀!”
舅舅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很快武毅就跑了回来,武安让他带舅舅去饭厅用饭,打发他走后,有些话就好问了。
待武毅带着急不可耐的舅舅走后,客厅内又是一阵安静。
郁氏看着舅母憔悴的样子叹着气问道:“弟妹,你跟我实话实说吧。”
舅母掉着眼泪道:“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怕笑话了……”
武安却对武勇道:“六郎,你带表兄、表姐和表妹到院子去转一转。”
人都是有自尊的,尤其还是未成年的孩子,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了。
武勇回道:“二哥,我能表兄去看马吗?”
“行,你仔细看着那些畜生,莫要它伤了人。”
三个表亲在征得舅母点头同意后,都很听话,跟着六弟武勇到院子里去看马。
郁氏问道:“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舅母抹去眼泪道:“大姐,自从公婆去了后,他就没了管教,整日的和一群狐朋狗友厮混,日夜不归家。”
“家里本来靠着地租倒也过得很好,但他不知足,非要和人做买卖,整日喝的烂醉,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这哪是正经做买卖的,被人偷了都不知道!”
“不过一两年,家里的家底就空了,我去问钱是怎样亏得,他糊涂的竟然什么也不知道?”
“本来这样安分下来,就当得个教训也好。但他还是死不悔改,整日好酒好菜的招待那些泼皮无赖,还把钱随意往外借,连借据都没有,后来往回要人家哪能承认?”
“我在家气的和他吵了几场,他就在外面招呼人吃喝玩乐,钱没了就卖山林,山林没了就开始卖地,不到三年,好好的家业就这样全败没了。”
“这几年若不是我娘家哥哥看我和孩子可怜,给了二十亩地种着,全家早就饿死了。”
郁氏气的浑身发抖,不管不顾的咒骂道:“这个该死的畜生!他怎么不去死!”
武安听着也是无语了,他真没想到舅舅家是被舅舅请客借钱给吃垮的,这冤大头上哪去找?
借钱不要借据,这种奇葩也是少有!
舅母顿了顿,舒缓一下胸中的闷气,继续说道:“好在家里还有一处宅子,全家还能有个安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
“家里没钱后,他那些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再也不去找他了,倒是见到他冷嘲热讽的,还欺负他,外面受了气,他就回家拿我和孩子撒气。”
“如此艰难过了两年,只是从今年开始,他又不知被谁带着去赌博,上了赌瘾,把宅子给典当了抵了赌债,还欠下人家一大笔钱,家里实在是无力偿还。”
“赌场的人还要拿两个女儿抵债,实在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投奔大姐了。”
武安是真的“佩服”自家的便宜舅舅了,他这是五毒俱全呀!
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