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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知府衙门。
知府杨希仲焦虑的坐在大堂内,皱着眉头,煎熬的等待着水军出战消息。
长岛水寨被袭击的消息传来,水师都指挥使陈安仁知道必须要救,就将所有能出动的战船全部带走了。
此战是只许胜,绝不能败,因为败是败不起的!
登州水军若是胜了,那么蓬莱城就可以依靠水军战船转运物资,还可以从海路得到朝廷的援军,这对守住城池十分有利。
反之若是败了,那么登州就剩下孤城一座,救援断绝,陷落是早晚的事。
而他作为登州知府,若是不想附逆,下场绝对不妙。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杨希仲忙站起身,只见一个幕僚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水军陈都指挥使回来了……”
“这般快?”
知府杨希仲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身子晃了晃,脸色发白道:“莫非……莫非是败了?”
“大人保重。”幕僚忙上前扶住杨希仲。
杨希仲一把推开幕僚,气道:“你要急死本官,还不快说。”
幕僚忙道:“大人,听说出发没多久就遇到叛军的埋伏,走时有一万余众,回来了不到两千人,战船也损失了大半……”
杨希仲闻言大脑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若不是幕僚重新扶住他,就要栽倒在地上。
幕僚把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杨希仲紧紧抓住幕僚的手,六神无主问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不等幕僚回话,又想起什么,忙吩咐道:“你快去把厢军都监王惟和团练使崔实两位大人请来议事。”
幕僚知道事情危急,答应一声,忙转身朝外面跑去。
“等等——”
还没出大堂,杨希仲又补充道:“再去派人把陈都指挥使请来。”
一会儿,除了还在城外的登州水军都指挥使陈安仁,厢军都监王惟和团练使崔实前后脚很快赶了过来。
三人见礼问候,杨希仲就问道:“水军战败的事,两位大人听说了吗?”
王惟首先道:“知府大人,下官一路走来,城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听说是全军覆没了?”
杨希仲摇头叹气道:“还剩下两千余人,三十条船。”
团练使崔实失声道:“竟然败得这么惨?”
王惟脸色凝重道:“这跟全军覆没差不多了。”
“事已至此,你们说登州该如何是好?”知府杨希仲问道。
崔实叹气道:“登州南面各县皆已落入叛军之手,如今只剩下蓬莱一县之地。”
“今日水军又一战而丧,登州的后路被断,独木难支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当下不知该说什么了,无计可施的他们只能坐在椅子上发呆。
好一会儿,登州水军都指挥陈安仁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看着堂内三人把目光看向他,苦笑道:“败军之将实在是没脸见诸位。”
“只是事关登州的安危,厚颜来给几位大人提个醒。”
陈安仁的官位在这里面是最高的,知府杨希仲看他短短半日就没了出发时的精气神,知道这次战败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杨希仲此时也没心情安慰他。
杨希仲急声问道:“陈大人,叛军究竟是如何胜过登州水军的?难道他们的霹雳炮真如传说中的那样一炮糜烂数里?”
陈安仁苦笑道:“叛军倚仗船坚炮利,吾等败得不冤,这是非战之罪。”
“叛军的霹雳炮确实威力惊人,所遇者皆化成粉碎,大人以后守卫州城一定要小心应对。”
王惟这时问道:“陈大人,不知剩余水军士卒可还有战心?”
陈安仁看着他那希冀的眼神,明白王惟问的意思。
如今登州被包围,只有依靠海路才能逃出生天。
只是陈安仁却不想逃跑,其他人还有一线生机,他出去就是一个死。
登州水军在他手中几乎全军覆没,即使逃出去,朝廷也绝不会放过他。
若是朝廷降下罪来,家小也会被牵连。
“水师新败,士卒早已丧胆,士气全无,若是再逼他们出海,怕是会引发兵变。”
“再者叛军水军战船定会封锁整个沿海,此时出去那是自投罗网,还不如坚守城池安全些。”
王惟脸色灰败道:“咱们这是走投无路了?”
登州知府杨希仲看着三人的脸色,知道他们已经没了战心,说道:“咱们食朝廷俸禄多年,自然要为朝廷分忧解难。”
“叛军若是攻城,咱们守土有责,唯有一死罢了!”
其余三人并没有出声应和,杨希仲看向陈安仁道:“既然水军不能再出海杀敌,就把他们全部调入城内,帮着一起守城。”
“如今人手不足,能添一分力是一分。”
陈安仁想不出拒绝的话,点头答应了。
最后几个又商议一阵,各自回去整顿兵马,由知府杨希仲筹措守城粮草器械等物资。
杨希仲看着三人心事重重的走出大堂,知道人心散了,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
武安这边,收到武鸿大败登州水军主力的消息后,马上率领大军北上,很快就包围了登州最后一座城池蓬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