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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从午后开始,全程不过一个时辰,仅凭借数十门火炮几轮轰击,齐王军军阵就全线败退,溃不成军。
士卒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数千骑兵率先越阵衔尾追击,步卒紧随其后,开始追亡逐北。
武安并没有亲自动身上前追杀,下了马静静的望着一部分士卒在打扫战场。
虽然交战很短的期间,田野上也是尸横遍野,散布着人体的残肢内脏。
尤其是两万多只马蹄践踏过后,很多尸体鲜血和泥巴混合在一起,成了真正的淡红色的肉泥。
武安目光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
也许是司空见惯,不知何时起他渐渐变得冷血无情。
甚至连对外人的心思也重了。
恐怕只有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武安才能付出一点真心对待。
……
往北的道路上,百余骑兵在不惜马力的狂奔。
高阳王柴骥跑在最前头,左手攥住缰绳,双腿紧紧贴紧马腹,后手奋力挥舞着马鞭,不时仓皇的回头望一眼后方。
春风和煦的吹拂着,柴骥对自身的感官从没有如此的敏锐。
迎风吹过的摩擦声,自己的大口喘气声,还有心脏在胸膛“嘭嘭嘭”的跳动声,在耳边格外清晰。
突然,战马前腿一软,重重跌倒外路旁,柴骥反应不及,没有跳下马背,一只脚连同马镫被压倒在马腹下面。
幸亏柴骥的战马是一匹难得的良驹,和后面的王府护卫拉开了一段距离,若不然后面的战马躲闪不及,直接碰撞或践踏过去,他即使不死也会受重伤。
“殿下——”
王府护卫赶紧勒紧缰绳,跳下马来查看柴骥的情况。
战马一只前腿已经断了,众护卫忙把柴骥从马下解救出来。
柴骥左脚脚踝剧烈疼痛,“哎吆”声不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来。
这时忽然“嗖嗖……”声响起,很多护卫被突发的冷箭射中身体,惨叫着栽倒在地。
王府护卫为了救柴骥都下了马,如今被突然袭击,身边不断有人被射死,想逃跑又找不到路,侥幸没中箭的吓得趴在地上装死。
而柴骥这边也顾不得喊疼了,几个忠心的王府护卫着急的想要架着他逃跑,只是还没起身就被冷箭一一射中。
柴骥没人搀扶,跌倒在地上,不小心又伤到了左脚,口里发出一声惨叫。
这时候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柴骥慌忙抬头一看,只见无数个拿着刀弓的士卒朝这边杀来。
眼见逃脱不了,柴骥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想要自杀,免得被俘受辱。
带点凉意的匕首对准脖子,稍微捅破点皮肉,一阵刺疼又让他狠不下心来继续下去。
瞧见叛军士卒越来越近,心里焦急万分,握住匕首的右手颤抖着,几次欲刺进去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柴骥知道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闭眼一咬牙,“啊”的一声大叫,鼓劲右手猛的用力,就要将匕首捅进身体。
正当这千钧一刻,一只大脚重重的踢在柴骥的右手腕上,匕首及时的被踢飞了出去。
同时柴骥的耳边响起了粗豪的声音:“娘的,想死?没门!你爷爷俺还要靠你换取军功呢!”
“你这小白脸,身边带着这么多护卫,看来还是条大鱼。”
接着此人上前粗鲁的把柴骥提了起来,大喝道:“快说,你是何人?”
柴骥自戕不成,心如死灰,脚踝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麻木,闭眼不语。
吴乐见柴骥不说话,气的把他重重推倒在地上。
柴骥屁股着地,全身无处不疼,睁眼看着蔚蓝的天空,双眼没有焦距,呆滞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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