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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弱者说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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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鹏程道:因为红袖山庄的庄主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她就是要让一个最没用的人来看守我们这些自认英雄好汉的人,其实狗屁不是。

绿萝道:那我们要带你们走,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呢?

史鹏程道:因为这里还有苍山剑派和红叶山庄的监视,我们一离开就得死。

绿萝道:你们死了不是好过在这里受苦吗?

史鹏程道:我们可以吃苦,但是不能受委屈,一个有委屈的人不能死,因为这样很窝囊。

绿萝道:这样活着不是更窝囊?

史鹏程道:因为窝囊,渐渐的别人就会忘了你的存在,就不会再把你当成是一个人,你就是一只狗,一头吃饭的猪,一头会种出粮食的牛,他们开始用欣赏一头牲畜的目光欣赏你,却不会觉得你是一个人。

行天健道:所以他们错了,所以你就有机会挑拨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之间的关系,也是你用了山洞里一半的火药。可是为什么毕推罗允许你们在这里秘密行动呢?

史鹏程道:其实我们也试探过毕推罗,后来我们发现他根本不管我们在做什么,他也不同情、怜悯我们。他是一个较真的人,一个较真于承诺的人,在这个承诺没有完成之前,他什么也看不见,有时候我们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瞎子。

行天健道:可是就算你们除掉了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那怎么摆脱易可安的监视、红袖山庄的管控?

史鹏程道:这两年来红袖山庄好像忘了我们一样,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红袖山庄每半年就会派人来折磨我们一次,将我们身上的骨骼拆出来对换,左手换成右手的,甲换丁的,丁换乙的,这么多年熬了过来,每个人身上的骨骼都没几块是自己的了,我们这就是红袖山庄人体骨骼的实验室。也许是那位庄主长大了,不想再玩这种游戏了。也许是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忘了我们了。易可安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他特别喜欢折磨我们的家眷,而毕推罗的妻子是被抢的,他见不了这种事,那个时候他是痛苦的、是扭曲的,但是他要强忍着愤怒,因为他是一个清醒而自律的人,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杀易可安了。而只要易可安一死,他就自由了,我们也自由了,他就会走,这里就是我们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史鹏程才真正是心灵扭曲的变态,他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家人、门人子弟不幸的遭遇,就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也许这样的经历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他们已经失去了人应该有的所有的情绪,也许他们也已经忘了他们是一个人。

行天健道:那你们扣留了我们的人,就是要我们来着听你的故事?

史鹏程道:你们的人只是让我们挡到了城外,而我们希望你们今晚就走。

行天健道:可是今晚城门已经关了,我们怎么出去?

史鹏程道:实不相瞒,再过一刻钟的时间,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就会被炸的粉身碎骨,那时候地动山摇就会惊动全城的人,你们就在这个时候走?

行天健道:然后这件事就是我们干的了?

史鹏程道:你们已经杀了易可安,我想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的密信已经到了红袖山庄,你们还会在意这件小事吗?

这不是一件小事,但是行天健他们并不在乎。

行天健道:你们不想找红袖山庄复仇?

史鹏程道:弱者的刀只会砍向弱者,面对强者我们只能被凌辱、被践踏,也是他们让我们学会了吃苦,受累和忘了人类的习性。我们早已经吓破了复仇的心,早已经吓破了做人的胆,我们杀人是因为一种习惯,别人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别人,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认知。

行天健笑了,无助的笑了,想不到苦难能压迫人的神经,使人丧心病狂。从此这里是天堂,也是地狱,平庸者的天堂,追梦者的地狱。

行天健道:所以你们计划炸掉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只是为了证明,你们是弱者,他们更是弱者?

史鹏程道:对。这样能满足我们扭曲的心态,我们也能这样的对待别人了,这多多少少能挽回一点我们做人的尊严,不全是别人的走狗,耕牛,所以我们窃喜,这是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体会到了做人的滋味了。

行天健道:既然是杀人,为什么不拿刀,却用火药?当年你不是一刀能砍三十八个人吗?难道你怕郭成恩的一剑飘柳?洛英山的红粉做色?

史鹏程道:郭成恩的一剑飘柳,一剑刺出就像有无数的柳叶汇聚而成的光芒,当你看到剑身的时候,你已经死在他的剑下,要破解这一招数,就要在他拔剑的时候。洛英山的红粉做色,一掌拍出四面八方都是掌影,虚虚实实,半假半真疯疯癫癫,所以要等到他最后一击的合掌,但是很多人都没有这样的胆气。

行天健道:既然你对他们的破绽这么清楚,为什么还不敢动手。

史鹏程拉上衣袖,一双成人的手却搭配着儿童的手臂。

行天健知道了,他们都变成了一群废人了,当一个满含冤仇、委屈的人说要放弃复仇,并不全是懦弱,而是认知,是责任。他的家人需要休息。他们炸掉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也是为了休息,不是复仇。打赢了也不一定就是强者,有可能是仇恶的播种者。所以他们选择了皈依,皈依于懦弱,皈依于平静,然后努力去生活。

行天健他们走的时候,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已经被炸的粉身碎骨。县太爷也没有追责这次的事故,因为没有这两个帮派的掣肘,他就能更好的治理这片土地。史鹏程他们也安心的当起了工匠,在县太爷的精心带领下,他们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比起以前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真心体会到法治带给人民的福利,也渐渐的改变了他们扭曲的心态。

其实史鹏程他们预埋的炸药早就被发现,苍山剑派与红叶山庄就是要等到史鹏程作乱之时一举反攻,杀了福运镖局这群残缺的人,好离开这样,到别处逍遥。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武林盟出动了七个堂口,由向天笑亲自带队。所以才有了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