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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之前在与龙少主相认时,曾核对过此信物,但他也只是瞄了几眼,更多的是鲁校尉勘验的。而此时,他不经意的拿起,用手抚摸着。刀鞘上已经磨痕严重,但养护的不错。
刀柄是用黄色合金打造的,其中还镶嵌着数十颗各色宝石。握着刀柄,季先生轻轻拔开刀鞘,一道金光闪过,整个金刀露出真容。
刀身如柳叶般,但刀身弯曲,刃部加宽,感觉锋利无比,刀身上饰有线条流畅的错金涡纹和流云图案,其中一侧用篆文写“赠于吾侄:欧阳信龙“字样。
金刀……,这就是金刀,宫中都有流传有此金刀,但均未见过,这是曾经帝国的战神赐予的,那是圣物般的存在。季先生有些激动有点迷怔,思绪回到了曾经许多过往,回到了曾经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
欧阳神武,他曾是帝国的骄傲。帝国子民,不论是谁,对他都是仰视般的存在,那是那么优秀,文武兼备,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带兵冲锋在前。“武”军旗所到之处,敌将几乎望风避让。同样书琴诗画同样出类拔萃,就连读书人的季先生也曾被其优秀的文化修养所折服,而这位帝国的骄傲,神一般的人物,却在塔木堡一战中,英勇杀敌,重伤而归,最终含恨离世。
听闻他离世,帝国上下顿时哀鸣一片,烧纸遍地,祭祀无处不在,帝国的人都如失去希望,失去精神寄托一般,这种场景只有曾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即便当时的季先生也才刚刚识字不久,但那种精神氛围还是给他深刻的印迹。
而现在他曾经亲铸的金刀就在眼前,此金刀是寄托了原主人的无限希望,如今能亲手抚摸它,也是沾了其一丝英豪气概。这是何等的荣幸!
另一方面就是,再次从自己内心确认了欧阳信龙。虽然之前有核对过,确认无误。但那更多是从程序上的确认。从相处近半月来,从其内心中也逐步确认了,他曾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也曾有放弃过的想法,但到现在,从他内心来说,他确认了自已的想法,也肯定了此行意义所在,他要为帝国的读书人,要为曾经为帝国奋战一生和英豪们的那缕英魂争夺那一份应有的可能,即便困难重重,但他也绝不放弃。
帝国在六个月前下密旨,要诸皇子在塔昆仑鏖战臣雄,这是一场注定艰难的苦战,各皇子都以到位,在各背后势力支持下,在边境重镇厉兵秣马,摇摇欲试。而国主长子,帝国正统的嫡长子,在五岁起便流落民间,是生是死都不可知,更别提培养自己的势力了。
正在如此紧迫下,季先生的老师,帝国的宰辅密召,原本在山野隐世读书的季先生。季先生急回大都的当晚,两人促膝相谈一整夜。第二天天刚亮,季先生拜别老师,就整装出行了,他深知,这一拜别,这一出行,他的人生从此将改写,也是他入世的开始。
而与他相同境遇的鲁校尉也就是如此,鲁家祖上三代都是跟随老国主征战,一路从中原到西域,深得老国主厚爱,听传言其祖父至今还陪老国主左右。鲁校尉十八岁就教场武举考核第一,被大将军封为校尉。还未等他入营带兵,家中就噩耗传来,其生母意外离世,大将军特批其回家守孝三年,时满后再回营报道。三年守孝满刚满,就被大将军密诏回大都,随后协同季先生一同追寻帝国国主长子欧阳信龙。
若是寻找其它人,可以四散发布告示,请人协助,而寻找龙少主,则是秘密的,不能大肆宣扬,这主要是防止人还没找到,反而给龙少主带来危险。整整五个多月,他和鲁校尉根据不多的信息,一一排查核对。
他们巡遍了整个帝国境界,甚至还特意去了一趟塔昆仑,但都是一无所获。最后遇到一群马匪途中打劫,马匪头子刘一刀在鲁校尉面前耍刀,结果被鲁校尉一刀劈下马,鲁校尉留了一手,并未下狠手,留了刘一刀一命。
马匪刘一刀不知鲁校尉身份,见到如此豪横的英雄,非得鞍前马后的伺候,最终受不了的鲁校尉将寻人之事告知,结果也是天意,龙少主曾和这伙马匪合伙过,后来分开了。闻听到龙少主现在被同为马匪的仇家王麻子算计,受围困而关进了地牢,他们曾想营救,但势力单薄,最终放弃了。在这伙马匪协助下,鲁校尉一人单挑了王麻子众匪帮,终于在龙少主被马匪王麻子砍头之前,抢了下来,当然了,至今刘一刀也不曾知道龙少主的身份,而是揣测是某个高官遗落在外的庶子。
也是天命所定,从小离家的欧阳信龙,虽偶尔有点恶趣味,但整体品性高尚,一身乱棍打死人的伍行,自保有余,更可贵的是,他还坚持自学。从五岁离宫前刚刚学了些识字启蒙后,在外流浪时,一直没有放弃学习,现在读书识字均可,说话引用诗文得体,俨然不失读书人的神韵。这在温饱都不曾解决,安全都不曾有的条件下,是不可想象的,也是季先生佩服的一点。
时也,命也,造化使然,在与龙少主密谈几次后,欧阳信龙逐步回想起一些曾经的身世和一些模糊的记忆。原本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些国事,家事,爱恨情仇,又逐步浮出水面。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好处,那就是给读书人讲国家大义时不需要过多的费力,轻言几句,就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做为嫡长子,做为未来理应成为帝国国主继承人的他,也明白曾数十万将士希望所在,命运所在,他也明白,做为一个儿子,母亲惨死,自已需要给母亲寻找一个说法,身为欧阳家族的男子,需要为他的长辈,扛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他虽然不知能否做好,但他依然答应跟随他们,去创造那一份可能。他说在哪都是要活着,以前活着,只是为了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以前或者只是幻想着,有一天他能见到父亲,后来,他慢慢的把这个念头放弃了,遇见这群小兄弟们,他只想活着,和大家活着,不但他要活着,他也要让他的小兄弟们和他一样活着,要让大家好好的活着……,而现在,对他来说,要活着,要有尊严,有更高目标的活着。我就这样,如果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是一死,还能怎么的?他就是这么说的,眼神很坦然,他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带着他的这一群小兄弟,并暂时不告诉他们实情。季先生和鲁校尉也只能答应了……
过往的事情,历历在目,都是亲身体会,想想果然有大气运之人,定然所遭遇是有所不同,既然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个棋局,此生定当努力……。
不知不觉中,季先生握住刀的手上,传来隐痛,一下把他惊醒过来。
连忙松了松手,用衣袖擦拭了金刀,重新把刀鞘装好,并把刀轻放回原位,将落地的衣服捡起,掩盖在刀上。提起羊皮囊到洞口外洗漱不提。
在季先生出门不久,苏和就从洞口闪进来,快步走到放衣服处,拿起衣服,看到金刀还在,脸上顿时露出放松的神态,之前龙哥和他还担心,别遗漏在水溪处,如果找不到,可就麻烦了,现在找到了,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收回了。
苏和把金刀包好放进背囊夹层中,又在火堆中增加了几根树枝,把火烧的更旺了。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数个身影便哆嗦着奔回洞内,恨不得冲进火堆内。看着彼此的窘迫样,又是一阵嬉闹。
鲁校尉和季先生看着,他们内心是温暖的,似乎在这个团体中,信任永远存在,欢笑永远存在,但这种信任和欢笑在当下,是难寻觅的。
晚上鲁校尉守夜,他并没有换班叫醒苏和,而苏和和其它人一样,四仰八叉的,睡得如死猪一般。
看着这般,鲁校尉给火堆添了材,坐在石墩上,望着摇曳的火苗,思绪良多,偶尔脸上露出些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