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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子爵说着布莱恩就算有一个情人, 也实在没意思的话,眼睛却依旧看着熟人,显然是想让对方说出一些‘更有价值’的消息来他不相信,真的这么简单, 自己这个熟人还要这样煞有介事地说!
熟人笑了笑:“这个情人不太一样, 是道达尔先生家, 从小照顾他的女仆认识十多年了, 成为他的情人也快十年了。关系这么长久, 和一般的情人是不一样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布莱恩和贝里斯小姐秘密结婚的事没人知道是没错,但他们时不时要来往,更别提更早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太过遮掩这种来往。这样一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总有那么几个。
而一件事只要有少数人知道, 那么大家不关心也就算了,一旦关心起来, 立刻就能成为人尽皆知的‘秘密’——过去大家不在意一个小律师有一个在一起快十年的‘情人’,但现在布莱恩在著名的‘奥斯汀小姐’那儿不断上分, 他的事儿也就成了大家谈论的话题了,秘密不再是秘密。
“这听起来确实让人不大顺心,是不是?”欧文子爵想了想,也能理解熟人的意思。普通的婚前情人, 大多数要做妻子的姑娘是不大在乎的。或许会心里有点儿芥蒂, 但只要对方能在婚前解决, 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对此太‘执着’的。
和礼兰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但这不代表大家对婚姻都很忠诚。特别是上流社会的男性, 豢养情妇的太多了!但即使是这样, 也有一个讲究, 那就是在婚前婚后一段时间内,这些要暂时断掉。
这有点儿像华夏古代,是可以纳妾的。但正妻迎娶进来前,还有新婚那段时间,讲点儿体面的人家是不会让新郎纳妾的。这种时候纳妾,那不是打正妻的脸,让人心存芥蒂吗?
而布莱恩这种情况,又有点儿不同了。他的情人显然不是什么交际花,又或者妓女来的。不是一时迷恋美色或者寻求刺激,他这是一份长久稳定的感情啊——对于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未婚夫婚前有这样一个情人,显然比乱搞还要让人难接受。
这样的关系是没法儿轻易断掉的,想到自己今后的婚姻中,要容纳第三个人。甚至说不定在人家眼里,自己才是第三个人,很少有人能接受吧,特别是在婚前,还有选择的时候。
“以我对奥斯汀小姐的了解,她一旦知道这件事,道达尔先生就毫无可能了!”欧文子爵干脆地为这件事做了一个总结,又问:“奥斯汀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是啊,奥斯汀小姐一旦知道,道达尔先生就完蛋了。毕竟奥斯汀小姐性情傲慢,根本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羞辱’,更何况,奥斯汀小姐还有很多其他的追求者,根本不必是我们的道达尔先生。”
熟人并不知道欧文子爵的意思,自然认为欧文子爵笃定薇薇安会判布莱恩‘死刑’,原因是她性格高傲。欧文子爵知道他完全理解错了,但也没有纠正对方的意思,只是笑笑不说话。
熟人继续回答刚刚的问题:“奥斯汀小姐还不知道道达尔先生有一位如此特殊的情人的事儿您知道的,有些传闻就是这样的,传男不传女,传女不传男。先生们的消息不见得和女士们互通,反之也是一样。”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背着妻子养了一个情人,又或者挥霍家里的钱在赌场这些或许在他的‘男性同胞’那里,从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彼此之间传归传,却是非常有默契地、一致没有对女人,特别是和他妻子有关系的女人说这些。
他们将此称之为‘男人的默契’,就像女孩子们也有不告诉男人的事儿,称之为‘女人的秘密’。
这种‘男人的默契’,很多时候真的比刻意让人保密更值得信赖。所以薇薇安还不知道那些,听了熟人说法的欧文子爵也
不意外。
“唔子爵,您也认识奥斯汀小姐,听说您还说过,如果不是明知道没有机会,您甚至会向奥斯汀小姐求婚之类的话——那么,您要对奥斯汀小姐说起道达尔先生的‘小秘密’吗?”熟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大概不会?”欧文子爵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才解释:“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奥斯汀小姐非常聪明,道达尔先生的秘密瞒不过她,根本不用我去说这个。更何况更何况,奥斯汀小姐并不见得就爱上了道达尔先生。”
“就连你也说了,她只是很感动道达尔先生的‘仗义执言’嘛女人的感动当然可以成为爱情的开始,但这也不一定,至少奥斯汀小姐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
欧文子爵的熟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真的,子爵,您不觉得您将奥斯汀小姐看的太高了吗?我承认奥斯汀小姐有她的优点,听说她算是有头脑的,是吗?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人”
话说到这里,解释就没什么意思,也解释不清楚,所以欧文子爵并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而是就当这个话题过去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旁边的霍夫曼扔出手中的牌:“四个a,完牌了。”
大家忍不住惊叹起来:“公爵,您今晚可来了一笔大的!我们得算算,这是多少节!”
之后,等到牌局结束,大家一起吃了晚餐,其他人就先向霍夫曼告辞了,他们晚间还有活动呢!只有欧文子爵留了下来,他今天原本也有一个约会,但他没有和别人说。这会儿,他就好像原本就打定主意留下,和霍夫曼度过一个无趣却也悠闲的挽上一样。
等到人走了,欧文子爵才立刻写了一份信,叫男仆送了去,解释今天约会失约的事儿。然后就看向霍夫曼:“我的朋友,您今天可不大对劲。”
“什么?”原本在写一封短信的霍夫曼笔顿了顿,但又接着写了下去,头也没抬地反问了一句。
欧文子爵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噢!别这样!别这样!霍夫曼你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我们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认识了,二十几年啊!而且少年时代,几乎宫廷之中形影不离。”
“我承认,你不是一个好懂的人,所以我也不能说将你看透了。但是但是,一些简单的东西,你的‘反常’,我是不可能错过的——你今天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应当拒绝的时候您接受,应当说什么的时候您又沉默了——我邀请您加入牌局,根本就是玩笑话,完全没想到您真的来了!说实话,后来我一直只能看着你们玩儿,真是有点儿后悔呢!”
“还有我们谈到奥斯汀小姐的时候,以您的绅士做派,无论您是不是对奥斯汀小姐存在某种偏见,也应当制止才对!但您却一言不发,保持了沉默您的异常不只这些,这些只是最明显的而已,更多细节您还要我继续说吗?”欧文子爵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的朋友。
霍夫曼沉默了几秒钟:“您比我自己都要更了解我的‘异常’了那么您是打算揭穿什么吗?”
“当然不是,我的朋友!一定要揭穿朋友的秘密和内心,这算什么?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得保持一定的距离才对。更何况,我并不是拿着水晶球为您占卜算命的预言家或者女巫,我只是看出了您今天的不对劲,其他的可不知道!”
“您如果愿意向我倾诉您的苦恼,我当然乐意之至,这也是我留下来的目的。如果您没有这个意思,我就当今晚是‘休息日’吧!噢!最近一个礼拜,我几乎每晚都有不止一个邀请,快乐是快乐的,可一直如此,也要变成一种煎熬了。”
最终霍夫曼并没有向欧文子爵倾诉什么,他们度过了一个安静悠闲的晚上。这让欧文子爵在遗憾之余,又有一些轻松——还好,
霍夫曼还没有更异常一点儿!苦恼到需要向人倾诉,减轻内心的压力,这可太不像霍夫曼了!
而不同于欧文子爵和纽兰公爵这一晚的安静悠闲,在玛丽公主的府邸,很多宾客来到,热闹异常。这是一个中等大小的晚宴,邀请了大概有四五十人(以王室公主的情况来说,这个人数只算是中等)。
薇薇安也在受邀之列,晚餐之后,大家按照此时交际场上的规矩,没有一个人告辞离开的。大家都热热闹闹地聚集在一起,有些人去玩游戏,有些人则是‘谈话’。不过这个时候的谈话非常无聊,完全是一些官样文章。
“您最近怎么样啦?听说您的姐妹要结婚了,对吗?”“夏尔瓦多夫人去了佛罗斯半年了,美林堡的社交界少了她,真是失色不少啊!”“哦,那个和男士们一起玩儿九柱戏的小女人是谁?怎么从没在别处见过她?”
薇薇安对于这样的谈话实在是有些腻味,所以加入了台球游戏——她玩这个水平还算可以,奥斯汀大宅里也有台球室,她时不时也去打两把呢。
等到了夜深了,大家才陆陆续续告辞。但有一些人被玛丽公主留了下来:“亲爱的,别走,千万别走,留下来一起吃个宵夜吧!”
等到真的吃宵夜的时候,留下来的几乎都是玛丽公主最亲密的朋友了。一边吃宵夜,一边聊天,气氛趋向轻松,这才真有了朋友聊天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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