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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科与唐天德互为勾结,或挑拨两家开战,或在战中推波助澜,欲借大战之机除去两家之主,以己替之。
在得知前来洛阳议和的是唐天德后,一向主战最为坚决的叶科一反常态,迅速与唐天德合谋设下陷阱,借徽州大祭之机,除掉尹天来和凤飞烟。
凤飞烟重创失踪之后,叶科欲以为阁主复仇为名,率众远袭天鹰堡,助唐天德除去尹天问、尹啸云、尹神鹰三人。唐天德亦可指使亲信,在混战中杀掉屈不问、凤凌霜几人。
就算此战未能尽数除去这些人,两家尽可再战一次,二次,直到达成叶科与唐天德的目的为止。
厅内诸人只觉后脊一阵发冷。如此毒计,若待其达成目的,要流多少血,要死多少人?
魏刘低叹一声,道:“叶前辈所谋,不过权力二字,为此残害同门,血流成河,有何值得?”
叶科闻言仰头大笑,双目盯着魏刘,眼中尽是嘲讽之色。仿佛魏刘所言,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你若和我一样,已经尝过权力的滋味,就绝不会问如此可笑的问题,”叶科狂笑道,“你知不知道,阁中有弟子数千,悉奉阁主之令,中原有城池数十,皆在阁主辖下,各地有门派过百,皆尊阁主号令!为人杰者,唯当如此,方不负此生!”
屈不问冷笑道:“此人心中,只余权力与野心,全无忠义二字。请阁主速斩此贼,以祭阁中英灵!”
凤飞烟双目凝视叶科,道:“尹神鹰与唐沐雨返川途中,曾遇暗袭,获金凤令一枚,此事是否由师叔指使?”
叶科道:“令由我出,人却是唐天德所遣。”
凤飞烟道:“当日师叔劝我遣使劝说唐门,却为何又令唐天德派人暗袭唐沐雨,嫁祸于我凤舞阁?”
“若能将暗袭之事嫁祸于凤舞阁,便有可能置阁中入川的使者于死地,挑起唐门与凤舞阁之争。”叶科冷笑道,“唐门素以暗器闻名,要杀你们,以暗器偷袭岂非更为容易?徽州大祭时,你岂非正是伤于暗器之手?”
凤飞烟脸色忽地一白,眼中终于露出了一抹杀意。
如果不是尹神鹰与唐沐雨早在江南时就已和楚玉成了好友,如果唐门不问清红皂白就怪罪凤舞阁,楚玉在巴中时岂非已身陷险境?
唐沐雨贵为唐门三小姐,若有闪失,唐门迁怒于楚玉也绝不是不可能。
好在唐天德所遣之人并非高手。否则唐沐雨与尹神鹰若真的遇袭身亡,楚玉危矣!
凤飞烟脸露杀机,又问道:“金凤令共十三枚,落在天鹰堡手中的三枚,已由二使带回,其余十枚也已一一验证,只余一枚尚在八使手中。尹神鹰所获之令,是否就是八使手中之令?”
“此事为我一人所谋,与叶响绝无关系,”叶科摇头道,“我乃神机堂堂主,暗中重铸一枚金凤令,实在是轻而易举之事。”
“阁中众弟子,皆尊你为前辈,我亦以师叔相称。无奈你贪恋权力,残害同门,不杀你实不足以平阁中公弟子之愤。”凤飞烟长叹一声,道,“此事交由三使,斩杀后通告全阁,以慰死难者家属之心。”
叶科大笑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事虽不成,死亦何憾?”
屈不问道:“你行事卑劣狠毒,全无忠义,所谓人杰鬼雄,与你全无半点关系。”
他冷冷地道:“你生不为我凤舞阁所容,死后亦不为阁中枉死的弟兄所容,从今往后,只能做一方孤魂野鬼,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叶科笑着笑着,忽地哭了出来,双目之中,竟有说不出的落寞与凄凉。
死亡降临之前的恐惧与绝望,不甘与后悔,渐渐爬上心头,终于将他淹没。
两天后,楚玉就回到了洛阳。与他同行的不仅有唐沐雪,还有尹神鹰和唐沐雨。
这让凤飞烟颇感意外。毕竟两家尚未停战,尹神鹰贵为一堡之主,跑到凤舞阁总部所在的洛阳,还是有不小的风险。
凤飞烟在阁中腾出了一个院子。楚玉把郎千机和婉儿也接进阁中,让他们五人一并住在这个院子里。凤飞烟又在凤至厅设了晚宴,算是正式为尹神鹰、郎千机等人接风洗尘。
在凤至厅设宴,历来是凤舞阁招待贵宾最高的一种规格,江湖中有很多人都以在凤至厅饮过酒为荣。
自凤飞烟继任阁主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凤至厅设宴。继位之初,各地分坛及中原地界的各门各派虽有多人来贺,但因父亲刚刚离世,凤飞烟从未有在凤至厅设宴的念头。后来凤舞阁又与天鹰堡连番大战,凤至厅之宴更是无从说起。
凤飞烟今日在凤至厅设宴,阁中诸人皆以为,是天鹰堡新任堡主尹神鹰亲至洛阳,两家停战已成定局的原因。只有凤飞烟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今日所请之人,全是楚玉的朋友。
她很自然地以为,楚玉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就应该受到凤舞阁最好的接待。
她是以与楚玉联名的名义宴请尹神鹰等人的。
她不仅是风舞阁的一阁之主,更是一个待字闺中,尚未出嫁的女人,与楚玉联名宴客,个中含意不言而喻。
她相信凤舞阁的人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今晚的客人们也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客人之中,当然包括唐门的四小姐唐沐雪。
几乎所有人都已明白凤飞烟的意思时,唐沐雪却似乎没有明白。
——陷入爱情中的人们,是非都要比平时麻木,迟钝得多?
晚宴开始的时候,唐沐雪很自然地坐在了楚玉旁边,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在楚玉的另一边,还坐着一个凤飞烟。
当唐沐雨、婉儿几人在暗暗摇头叹气的时候,她却一直在笑。
她笑着举起杯,对凤飞烟道:“谢谢你!”
凤飞烟亦举起杯,笑道:“四小姐是楚玉的朋友,请你是应该的,用不着客气。”
唐沐雪道:“我不是他的朋友。”
她一口将酒饮尽,道,“我谢你,也不是因为你请我吃饭。”
凤飞烟道:“哦,四小姐因何要谢我?”
“我要谢谢你,是因为他自小在凤舞阁长大,你较他年长,自然是对他照顾有加。”唐沐雪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道,“他能有你这样的姐姐,实在是他的福气。以后我便如他一般,称你为姐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