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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头，念道：“唐烟、唐影、唐醉、唐猫儿、唐舞、唐逐、唐魏、唐千楼……，还有好多名字，我都一一记得，都是些了不起的好孩子啊。”
他们小小年纪就被挑选出来进行训练，到最后除了逃走的这几个，全都没了命。
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活下来，一直被这样残酷的信条所教导，他们却能跳出被划定的圈子走出不一样的结局，也难怪总叫人忌惮着。
但该说果然不愧是他们唐门的佼佼者么？
老太太看向无泽，问：“你觉得呢？谁对谁错？”
唐无泽呆了呆，他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不知道。”
老太太招他过来，摸了摸头，笑道：“不早了，无泽也回去休息吧。”
唐无泽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最后又只是点头离开。
唐老太太站起身，拄着拐杖往卧房去，走了半路了，忍不住边摇头边笑：“还是个孩子啊。”
无泽其实并不觉得谁错了，一方是为了整个唐门，一方只是单纯想活下去，这要怎么论对错？
但他想着，他以后是不会要这种事发生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唐烟师兄他们，还有给师兄的包裹，他一定还没拆开过。
无泽已经好久没再来逆斩堂了，他看了还高高挂着的血红色木牌，转头走开。
但没走几步就愣了下:“哥。”
前面的人没动静，依旧脚步不停地往前走。
唐无泽便快走跟上他，歪头:“无乐哥？”
脸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那人终于停下看他。
无泽笑了下，眼睛轻轻一弯:“无乐哥。”
一个照面就被人识破身份，唐无乐有些郁闷地摸他脑袋:“怎么认出我的？这么敏锐么？”
唐无泽笑，脸颊边小小地映出两个梨涡。
唐无乐又捏他脸:“不许笑了。”
唐无泽便听话地不再笑，只带些茫然地偏头看他。
唐无乐叹了口气，很愁:“你这样出去了不得叫人吃了？”
无泽更茫然了，黑亮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
唐无乐抹了把脸:“…哎。”
唐无乐才接任逆斩堂没几天，他也没想到紧急被叫回来就是为这事，还是老太太亲自给的权利。
他撇了撇嘴，冲唐无泽道:“我倒无所谓，可这么匆忙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隐约能察觉出来老太太对之前逆斩堂堂首的不满，毕竟这么明显的分权摆着。
无泽刚张了张口，又被唐无乐抢先:“不过我也懒得去管什么事了，在我手里总翻不出浪来。”
唐无泽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唐无乐刚接手逆斩堂，火还没烧起来，人却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他也没忙别的，更没管逆斩堂有多少人多少任务，只揪着人账房撒泼要钱要经费，要重新把逆斩堂里里外外修个遍。
专管逆斩堂的账房在唐傲天面前直抹眼泪:“新堂首一张口就要好几万两，说那里面阴森森地叫人一刻都不想呆，他几天了连点光都没碰到过，可账房哪儿来那么多钱，呜呜……”
唐傲天听得耳朵疼，脑子也疼，旁边听着的无泽忍不住悄悄笑了下。
这钱最后还是拨了，但没按照唐无乐狮子大开口的数，唐傲天强忍着砍去大半的冲动分了半数过去。
等人走了，他指了指老太太那冲唐无泽道:“你信不信，我一拒绝，那小子转头就能去那边闹去？”
唐无泽眨了下眼，笑。
逆斩堂自来便神神秘秘，所以哪怕里面出了大事且还换了首领，外面也半点不晓得。
唐无乐说的是里里外外修，但其实只要里面能达到他要求，他也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毕竟逆斩堂外面要也修动静确实大了，而且也不符合逆斩堂一贯的形象。
唐无乐是个好享受的，他本来还想改的彻彻底底，到底被劝住了保留住了些神秘色彩。
无泽时不时往逆斩堂去，也能觉出来里面的变化大，更何况那些十天半个月才回来的逆斩堂弟子了，走进去险些没怀疑是走错地方了，第一感觉便是太亮了，亮到不符合他们杀手的定义。
头顶上亮堂堂的夜明珠，干净的地面和墙壁，被翻修扩建的训练场地和大了一倍不止的比试台，原本挂着的满满当当的牌子也被挪了更大的地方，还空出大半白森森的墙壁。
唐六扒着无泽的肩膀哭:“太过分了！生活在阳光下的我们已经不配做杀手了！”
唐无泽有些尴尬地劝他:“还好啊。”
站在旁边的唐九看了头顶的夜明珠，平淡地开口:“这里没有阳光，只有夜明珠，所以你还配做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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