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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傲天思绪一转，透着窗户看了院子里柳家拿来的礼，便又想起了提亲一事。
他皱眉摇头道:“不成，不成。”
无泽一听他话，便想着幸好姐姐想着了，不然等父亲回了柳家，事情怕是再没回缓的余地。
唐傲天倒没瞒着唐无泽的意思，他把柳家的提亲连着自己的思虑说了，末了补充道:“且不说霸刀，就那柳静海，我看实在没什么本事，若是柳家长子倒还值得。”
无泽并没见过这两人，自然不晓得这两个谁更有本事些，只想着父亲的意愿一定不是姐姐所想。
他想了想，便道:“父亲，不急。”
无论是谁，想要改变唐傲天的决定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无泽并不是靠着唇舌便能说动别人的性子，如今也只能暂时拖延这事。
唐无泽思考过，侧头看他:“等我去趟霸刀。”
唐傲天皱眉:“你去？”
无泽垂眸，点头:“看看。”
唐傲天却想着，叫无泽去长长世面也好:“那你去吧，做完任务也别急着回来，好好在外面转转。”
无泽应下，唐傲天又想，他虽不怎么看好这亲事，却不想和霸刀结仇，得罪了柳五爷，先拖着也行，只说是儿女婚事当要慎重些，要破坏这事更是简单，只需到时推说一句八字不合什么的，便也是了。
无泽回了院子，唐书雁唐无言都还坐着，见他回来忙问。无泽轻轻摇头，有些歉意地看着唐书雁:“先拖着。”
唐无言见他面色便知道先前还真没担心错，不由咬牙:“真是！”
唐书雁倒是早有了准备，没他那般气愤，只到底失望居多，这时候轻轻拍了唐无泽肩膀，笑道:“还得谢谢无泽呢，不然父亲定是要直接回绝的。”
唐无泽抬头看她:“姐姐。”
唐书雁如今已经二十，无泽才十三，个头也才到她胸口，看着实在还是个孩子:“嗯？”
无泽抿唇:“我帮你。”
唐书雁自他渐渐大了，难得摸他脑袋，掩唇笑道:“好啊，那我的幸福就交给无泽了。”
唐无泽重重一点头。
说是三日后，其实只是一眨眼时间，无泽前一天跑了整个唐门上上下下，就连外门负责洒扫的仆从都晓得了这事，什么唐门最受宠爱的小少爷要出门历练了。
唐无乐听了一耳朵，回头就拿来笑话无泽:“你说说，怎么闹得全唐门知道的？嗯？最受宠爱的小少爷？”
唐无泽被他逗得脸红，很是羞窘:“没。”
他哪里知道，明明只是想着以前每次都是别人带了礼物给他，他这出去，自是得一一还了礼的。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窘迫，从包里翻出纸张和笔，满脸认真地抬头看唐无乐:“哥，想要什么？”
唐无乐还没笑够就被噎了下，但见无泽还等他回答，竟也思索了会儿，道:“我想要纯阳的雪。”
无泽便动笔写下纯阳的雪。
他又道:“我想要万花的花。”
无泽又写:万花的花。
“还有忆盈楼的酒。”
忆盈楼的酒。
“长歌的一幅字。”
长歌的字。
“藏剑的银杏叶。”
叶子。
“少林的一支签。”
签。
唐无乐一笑:“你总要去霸刀，便也带回来个什么吧。”
无泽抬头:“什么？”
唐无乐侧过身子看他，眉眼难得柔和:“你想什么，便是什么？”
他笑道:“就这些，如何？”
无泽眨巴了下眼睛，应了声。
第二天外边还是一片漆黑，无泽便动了身，他悄悄关了门，又去牵了马，一路走出唐门，和外间的守夜人打了招呼，便独自一人上了路。
他抬头看了天上悬着的那弯朦胧月牙儿，又回头去看被苍暗的树遮挡了的来时的路。
无泽想着，他还得回来的，回到唐门来，回到他的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