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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不敢想象无泽是怎么活下来的。
最不敢想象的，是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成功让对方死在他的箭下。
他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被唐无寻满脸复杂的盯着，无泽有些无措的眨了下眼。
“无寻哥。”
他小心的叫了人一声，又垂下脑袋可怜巴巴地道：“对不起。”
唐无寻冷淡的嗯了声，到底还是顾及着在霸刀山庄的地盘，没当场揪着人训话。
几人先去见过了柳五爷，这才跟着柳静海在会客室落座。
柳静海是霸刀山庄的三庄主，虽然在旁的两个兄弟的衬托下显得不太起眼，但无泽真的见到人了，觉得自家姐姐的眼光还是可以的。
无泽来的目的就是看看姐姐的心上人，更多的还是做给自家父亲看的。
对于他来说，来到霸刀山庄这件事甚至比看柳静海更重要。
毕竟柳静海是姐姐已经认定的人，哪怕他不喜欢这个人，也不能让姐姐伤心。
柳静海稳了稳自己的心脏，眼神希冀地率先开口道：“书雁在唐门还好吗？”
唐无寻眼睛斜了人一眼，牙疼的放下茶杯。
被书雁两个字刺激到的无泽脸上的表情都没了。
唐无寻赶紧打圆场，“在唐门长大的，哪能不好。”
他从无乐的信里大概了解了情况，这时候开口也显得游刃有余。
“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来的目的，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来说，若是门主当真同意这门亲事，哪能轮得到我们上门？”
柳静海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所以他根本就没开口问和书雁的婚事。
无泽这时候缓过来了，便说：“姐姐想嫁给你。”
“我知道。”柳静海苦闷的道，“我也想娶她啊。”
可事情哪是想就能做到的，他好不容易求得父亲同意，却卡在了唐门那关。
唐无寻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无泽，只能接着开口：“我们既然来了霸刀，就说明这件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事在人为，这总比门主直接拒绝好的多了吧。”
柳静海也就是一时低沉，这时候也已经恢复了过来。
无泽看向他，组织好语言，眼神认真地道：“我会努力改变父亲的想法。”
他很清楚父亲是怎样的人，也知道父亲在在乎什么。
“你也要努力。”
做出些努力给姐姐看，拿出些价值打动父亲。
唐无寻觉得真是难为阿楷说出这么些话了，但看样子对面的人还是不太懂的样子。
只能靠他十几年和阿楷相处出来的默契给将来的妹夫翻译翻译了。
“门主并不是不想许给霸刀。”
唐无寻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斜了眼柳静海，“问题的本身在你。”
“你要做出些成绩，让门主觉得将幸苦培养的女儿嫁给你是值得的。”
他眯着眼睛笑，“你觉得如果是你两位兄长向唐门提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柳静海脸色发沉。
他喉头动了动，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再清楚不过了。
直到唐门的人都告辞离去了，柳静海还呆呆的坐在原地。
他将凉透的茶水咽下去，只觉得满腔的愤怒都要溢出身体。
为什么愤怒呢？
是为了唐门的人明目张胆的轻视他吗？
还是因为深埋心底的不甘心？
他哪里不如他两个哥哥？这十数年，他私下里所刻苦学习的东西，不管是锻造密法还是一身武技，样样拿出来都足以达成迎娶书雁的条件。
可他不能。
他要隐忍，要淡泊，要不争，这是父亲从小告诉他的，也是他这十几年的处事之道。
他几乎都要习惯别人的轻视了。
可现在他却连喜欢的人也不能去争去抢吗？
柳静海蹭的站了起来，他大步向着大堂而去。
出了霸刀山庄的无泽跟在唐无寻身后，眼看着他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连个眼神都没有，只觉得更加心虚了。
不由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叫道：“无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