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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视，他下意识挪开视线，指了指前面：“从那边的斑马线过去，能看见一条小巷，穿进去右拐就能直达黑巷里面。”
温焕朝对面斑马线看了眼：“谢谢。”
司机看着姑娘瘦削的背影神色变得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对这小姑娘害怕且敬畏。
好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司机搓了搓后颈，心想大概是刚飙车带来的后遗症。
咦，女司机真可怕。
温焕走到巷子尽头，右拐进入黑巷。
里面跟温焕想的完全不一样，既不狭窄也不拥挤，好像来到了老式商业街，有店铺也有地摊，生活气息非常浓郁。
温焕听见各摊主吆喝。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波斯唢呐今日限卖了啊。”
“卖波斯唢呐，不真不要钱。”
“帕尔牌唢呐仅此一家！”
见缝插针做生意，彻底显示出凡人强大的生存能力。
温焕挑眉，视线一恍扫到正前方一个老头手里拿着的破烂唢呐。
她眯了眯眼眸，走过去。
摊主是个年轻人似乎正在和老头议价。
温焕在距离两米的距离驻足。
开始旁听。
“你和我爷爷也是老熟人了，你这个价格真不行，要是给您了我回去铁定被爷爷打断腿。”
老人穿着被洗白的唐装，下巴留着一缕花白的小胡子，看上去挺慈祥。
老头一边打量手里的玩意，一边捋自己的胡须。
“小张这你就不懂了，老张这破烂玩意我收了他该感谢我。”
老头娓娓说：“你爷爷唬你呢，这虽然是波斯唢呐可不是帕尔的呀。”
老头说得跟自己见过似的：“帕尔的墓早被盗了，这玩意哪里轮得到你爷爷啊，他肯定是被一起去的那群人坑了，叫他不去不去还不听，现在好了腿瘸了还住院。”
“真的？不应该吧？”小张被弄糊涂了。
“不然你爷爷干嘛不自己留着让你出来卖了？”
老头的话让小张陷入了怀疑，好像也是。
小张看着他手里的唢呐：“你发誓没骗我？”
老头眉梢一挑。
发誓有用的话拿警察来干嘛，憨子。
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跳：“何止发誓我发五都可以。”
老头开始忽悠人：“你看这个杆和腕的材质，是当时帕尔会吹的吗？还有你看这个哨口上土都没有，你觉得会是帕尔墓里挖出来的？”
“算了算了你不想卖就算了，看它是波斯出产我才想收藏，我也不强求。”
说罢他把手里的唢呐放下，只是那眼神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
小张看着破旧不堪的唢呐，五官扭成一团，摆摆手：“拿去拿去，不过话说前头，五百确实少了点车费都不够，怎么也得给一千吧当是给我爷爷出车费了。”
“哎，你这娃。”老头佯装叹口气：“算了算了看在老张的面子上，行吧一千就一千。”
老头塞了一个牛皮纸封给小张，扯出一张黑布抱起破旧的唢呐，“那我先去逛逛别的。”
小张捏着厚实的信封，感觉自己像是捡了个大便宜，笑得嘴巴合不拢：“去吧去吧。”
温焕把一切尽收眼底。
老头走出不远快速闪进一个巷子，四处看了看没人，长呼吁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唢呐掏出来。
今天他本是出来凑热闹，没想到波斯帕尔的唢呐竟然被他给碰上了。
这跟出门被馅饼砸有什么区别啊！
唢呐虽然破旧，但千万不要被它表面给迷惑了，等它褪去这层外皮那可是价值五六百万的稀有宝贝。
世上仅此一把！
他敢说除了少部分行家外，没几个人能认出来。
他爱不释手抚摸唢呐，正如痴如醉欣赏，忽而一个清雅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头，见者有份。”
夏霍容转过头，便对上一双幽深的清透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