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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慎沣深深的望着桑珏,当着所有将领的面承诺他,只要活着回来,不管能否探出情报,都会答应他一个条件。
桑珏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召集自己的人手。
韩慎沣这边只要拖住离蒙人,不让他们回神就好,既然是守城,那么战场的主力就可以稍微减少,让离蒙人以为我们在死守城关即可。
随后分派好任务,所有将领重新按照吩咐部署的,巡防的,守城楼的……桑珏带人走的消息不能透露,否则他们必死无疑。
各营轮流出战巡逻,但是看管更加严密。听说火头营不允许进出了,担心敌军在饭食中做手脚,也就没人发现桑珏跟整个火头营都不见了。
再说桑珏那边,几人为了不引起离蒙军队的注意,天亮时隐藏在周围的山上,冬天的草枯黄,光秃秃的很是显眼。本来桑珏想晚上的时候悄悄穿过离蒙人的军帐,但是苏青禾认为这样太冒险,也太浪费时间。
于是苏青禾提议,所有人用荒草编成草帽和蓑衣的样式覆盖在身上,这样能距离近一些,然后绕着山路到离蒙人的后方。
桑珏从没有听说过这种办法,苏青禾只能亲自上手,将自己的头发和上半身都用草遮盖,而且还用土把自己的脸也弄脏,然后就趴在他们视线不远的地方。
桑珏和其他人看的惊诧,竟然还可以这样?
等所有人伪装好,苏青禾还挨个上前检查查缺补漏。因为时间太赶,苏青禾只能将伪装的重点长话短说,尽可能的让大家保命。
然后对桑珏点了点头。众人沿着山路缓慢移动,遇上哨兵就趴下,看准空隙就加快步伐。虽然山路要比直接穿过军队多了两倍的距离,但是如果能保全实力,宁愿绕路。
而且站哨的离蒙人都会打着火把,到了晚上更是有利于他们躲避,当然夜路难行,速度肯定赶不上白天。
就这样昼夜不停,实在太累就找个安全的山坳眯上一两个时辰。二月二龙抬头这天,桑珏带着人到了离蒙的第一个边关小城高和。
进城之前,桑珏派人打晕了几个落单的离蒙人换上衣服改变装扮。范三斤的体型接近离蒙人,苏青禾够机灵,桑珏会离蒙话,三人乔装成父子兄弟进城看病。
让范三斤背上苏青禾,苏青禾装昏迷不醒,甚至为了让脸色苍白,直接按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陈志远连忙上前阻止,但是被苏青禾躲开了。
苏青禾的脸坚定苍白,没有说一个字,但是陈志远知道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和心疼。连陈志远自己都没察觉到。
范三斤背上苏青禾,三人慢慢接近城门。守城门的人问他们进城干什么的。
桑珏用离蒙话回答,说他兄弟病了,叫不醒,就让阿父背进城看病。那士兵看了看满脸大汗低头喘气的范三斤,又看看脸色不对的苏青禾,摆摆手让他们进去了。
为了乔装的像一点,苏青禾特意让范三斤背着他跑了一大圈才往城门走。就算范三斤力气大,这么一段距离也已经冒了汗。
几人进城后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其实离蒙的城市跟庆朝差不多,但是售卖的物品种类又很大区别。在离蒙,丝绸锦缎都是王宫才能有的,店铺中的衣物是风格独特的毛皮居多。
苏青禾进城后就偷偷睁开眼睛,好奇的观察,桑珏盯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苏青禾就更加大胆了。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桑珏听得认真,他也只能装一装。
根据桑珏的脸色变化,苏青禾也调整自己的表情。尽量不露出破绽。
几人找了处歇脚的棚子,庆朝这种叫茶寮,提供热水和茶沫子。茶在离蒙也是稀缺物资,这里有各红各样的奶制饮品和酥酪,桑珏点了三碗奶酒,热乎乎的下肚,全身都暖和起来。
棚子不大,只有他们三人。桑珏趁着老板端碗的功夫,跟老板攀谈,范三斤怕露馅儿,低头捧着碗捂手,苏青禾装作好奇的左右张望。那边几句话的功夫,又来了新客人,桑珏只能停下话头。
临近夜晚,靠北的离蒙更冷,桑珏安排好住处,叮嘱两人不要轻举妄动,他趁机溜出去探一探城主府。
本来是不抱希望的,韩慎沣派了那么多人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证明离蒙的百姓也不知道什么。但是好巧不巧的,桑珏夜探城主府这天,城主府入住了一位神秘大人物。
城主书房附近把守严密,没有机会接近。但是没多久,里面传来的惨叫连桑珏都听得到。桑珏不敢靠太近,但是心里预感在城主府肯定能发现什么,就一直藏在暗处。
惨叫一直持续到寅时初左右,没多久从书房出来个拎着箱子的老头,应该是大夫。那大夫被人带到角落一刀捅进心口。
老大夫不甘的问为什么杀他,只听那黑衣男子冷冷说着,三王子已经想办法弄死了大王子,本来二王子也要死了,你为什么要救他。
躲在暗处的桑珏这才知道,原来是离蒙王室发生内乱了,怪不得……
本来得了消息就要退走的桑珏,听到黑衣男子接下来的话僵住了身形。
那人用离蒙话说着:三王子已经得到庆朝的支持,只要打下乾陵关,既能帮那人的忙,又能杀了二王子,你们谁都阻止不了,哼!
尽管声音很小,但是夜里安静,桑珏选的位置又刚好能听到。桑珏内心惊涛骇浪,没想到竟然敢有人勾结敌军!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究竟会是什么人,非得要韩慎沣死在边关?
等那人走远,桑珏小心的绕过守卫,悄悄回到住处,察觉到两人还没休息,但是也不敢开灯。
桑珏简单说了一下王室内乱争夺的事,就决定明天出城。他没跟两人说庆朝有人通敌,这件事已经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不能再把两个小兵牵连进来。
第二天中午,桑珏等人与其他人汇合,换回衣服,将那几个离蒙人放在路边。众人伪装好原路返回。
苏青禾一路都在观察地形,准备等回军营就画一份地图,这条路是探查过能走得通的,想来军中应该很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