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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望能在有生之年复国复家!”
“如此,吾此生足矣。”
范景文又说了一句。
作为北直河间府的人,范景文的确很想自己的家乡,也不愿意在这一生眼睁睁看着家乡非自己所在之国的统治下,那样,他即便再位极人臣、恩宠无双,也终究如水中月一般,让他毫无光宗耀祖之感。
倪元璐、李邦华等南方籍执政公卿理解他的感受。
李邦华则在这时道:“吾担心的就是这个!”
“公担心的是什么?”
倪元璐问了一句。
方岳贡则问着李邦华:“大冢宰可是担心陛下也如元辅一样,眷念北方太重,而急于求成,锐气太盛,而忘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当急缓并行,不可操之过急?”
“阁老说的没错!”
“吾正是担心这个,陛下非宋高宗,又长于北方,就是其志太盛,其锐气太张,其心太切!虽然国家板荡之际,非如此不行,非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行,但为君者岂能不思危?”
李邦华说着就道:“中宫被纵火就是一个例子!”
“李孟暗,陛下怎么没有思危?”
“陛下为此早设东厂,严防宵小,而也因此,终究没让中宫受难。”
“可以说,陛下之明,早出你我意料,而公到现在竟还不觉得陛下是圣君,一味贬抑君父!”
吴麟征颇为不满地斥责起李邦华来。
李邦华道:“但东厂不过是手段而已,自古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诸公真觉得东厂能防住宵小辈乎,就算东厂能防住宫内,那宫外呢?”
“陛下与年轻辈抚按官急于求成,可以理解,难道你我这些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就不知道该劝陛下要赶紧缓和士怨,使上下如一吗?”
“大冢宰此言有理,张弛有度,才是治国之道;如今的严抓吏治,已经很令天下百官喘不过气,而士林怨气沸腾也!”
“若再在这时候,急于清丈田亩,所造成的动静只怕不小,流血倒在其次,关键是天子的安危。”
“人怨难免牵动天怒啊!”
常年为地方官,所以与士绅斗争经验丰富的方岳贡这时附和起李邦华的话来,但他也不好说太明显,毕竟他自己也是士大夫一员。
不过,范景文等也听明白了方岳贡的意思。
“那难道就不改革了吗?”
“可能今年秋收之后,或者明年,最迟后年,建奴绝对会南下,那我们呢,现在连赋税都还没恢复!几十万饥民盈于道,等着赈济解决,就是在南都城都有居无定所饭着落的十万饥民!”
“公等没去地方巡视不知道,但吾奉旨巡视了一遍,大明到现在真的是不改革不成,而且必须尽快在今年就完成清丈,以厘清赋税!”
吴麟征反问了一句,且激动地说了起来。
李邦华等皆沉默了下来。
范景文则突然道:“人主的喜好的确不能轻易为人窥测!改革也不能的确再拖!所以,仆已授意给佥都御史左公(左懋第)弹劾仆与祁、杨、李等抚按结党,谋坏天下大政!”
方岳贡、李邦华等执政公卿听后皆是一惊,然后朝范景文拱手作揖起来。
范景文淡淡一笑,看向北方:“公等不必如此,仆也不过是比陛下更想尽快扫北方胡腥味也!”
次日。
左懋第果然上疏弹劾范景文二十条大罪,其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弹劾他结党营私,擅权乱政,破坏祖制,而借改革之名意图敛财肥己,沽名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