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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终于压抑不住遮天盖地的恐惧，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提问，你是不是……派来监视姜小姐的？”她故意隐去了重要信息，黑衣人看着她的口型，知道她说对了。
“你……没死？”黑衣人嘴唇颤抖着，对这个人的恐惧压过了一切，甚至让他忘记了这个人已经死去的事实。
“死了哦。”女性眉眼弯弯，笑着说了三个字。
接着女性的身形逐渐撕裂，黑衣人感受到一阵剧烈的摇晃，猛然睁开眼。
“喂！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一位陌生人见他醒了，几人合力将他扶到座位上坐下。
“谢谢，我没事。”他把掉落的礼帽重新戴回头上，对陌生人摇头。
“没事就好，”陌生人松了口气，“刚才你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然后就晕倒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谢……谢。”黑衣人勉强撑着对眼前越来越模糊的人影道谢，就像一部即将落幕的电影，他的世界逐渐变得一片漆黑，最后的色彩便是远处的克蕾雅的彩色夹克牛仔裤。
“再见。”
他仿佛听到低柔的女声对他说。
……
“嗯？”姜娴疑惑地看了看后面的座位，商务舱的人零零散散的，她后面没人坐。
郎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姜小姐，你怎么了？”
姜娴摇头，郎煜见状也不再多问，把小毛毯铺开，戴上眼罩耳塞，h23到迪兰要迁跃十几个小时，他这几天基本没怎么休息，想趁着这个时候补补觉。
姜娴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本旧旧的纸质笔记本，翻开看起来。
只是她心思还在刚才的感觉上，根本看不进去。
刚才到底是什么？好像时间停止了似的，一秒钟居然可以那么漫长。
终端滴的响了一声，克蕾雅发信息来告诉姜娴她已经登舰了，顺便还感谢了姜娴给她一个乘坐商务舱的机会。
姜娴抿唇嘴角敷衍似的上扬了一下，克蕾雅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索性不再想刚才那令人心悸的感觉，转而认真看起笔记来。
原主大学学的是艺术鉴赏相关专业，毕业后在网上从事艺术评论工作，这是个相对自由的职业，不用像公务人员有固定上班时间，她要做的就是参观各大艺术展，对作品进行点评和价值评估，这本笔记就是原主的手写笔记。
和克蕾雅一样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这是姜娴拿到笔记本的第一个想法。她抿唇，打开笔记翻阅起来，里面的内容让她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在意的是在如今的联盟，书籍和纸几乎没人使用，书籍是十分昂贵的收藏品，而纸早在新人类迈入宇宙时就被淘汰了。
冥冥中她总觉得姜娴和克蕾雅在更早之前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相处中她刻意忽略了克蕾雅身上偶尔显现出来的年代感，她去调查过，克蕾雅出身吉恩公国偏僻的一颗资源星上，是星际开拓者的后代，曾经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卡奥斯星的联合学会大学法律系，如果不是有了污点，毕业后大概率会直接进入联盟或者哪个大集团。
退学后，克蕾雅利用之前大学里积攒的人脉干起了中介，帮人拉皮条，不但跟卡奥斯的地下黑市关系紧密，甚至还和佣兵协会的佣兵们处的不错。
这样的履历，无论是年代感还是想进入体育竞技行业洗白，确实是情有可原。
可违和感总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放下笔记，她调整了一下双腿的姿势，这次回迪兰她提前通知了大哥和爷爷托伦公，给大哥的消息一如既往石沉大海，倒是托伦公难得带了点热情。
她瞟了眼已经入睡的朗煜，塞西尔大公为什么要找一个被赛车界放逐的人？难道朗煜是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酒会那天，哪怕在她的逼问下，塞西尔大公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反而跟她说了很多关于法案的事。
想到法案，她又想着在大空洞呆了一周多，她都没怎么看星网了。
打开属于原主的社交账号，一连串滴滴声响起，商务舱的几个人全都对她终端发出的声音表示不满，她赶紧把终端调成静音，往下拉着看。
她在星网最火的sns上的评论账号粉丝千万，账号跟管理网络账号的公司签约，所以姑且还是有个能称之为上司的人的。
这个人给她发了一连串信息，除了问她在哪，就是告知她哪些人找她来打广告，让她赶紧做点有趣的视频投放广告。
姜娴本想取消置顶，手指在空中搓了搓，最终选择往下划。
剩下的基本就是曾经的同学之类的，大多是邀请她参加画展什么的，她兴趣不大，也就没有回复了。
没有任何亲戚给她发信息，跟大哥的聊天记录压根就没有，她点进自己的朋友圈，原主最近的一次动态是五年前，分享了一个链接，她点进链接，发现链接早就无效了。
姜娴放下终端，原主留下的有效信息太少了，这个人就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所有的一切只为了迎接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