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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泸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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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过小高山,我看到了那座纪念石碑,现在是海拔3088米,已经到山顶了,远处天边的大雁还在尽情地遨游在天空中,成群结队,绿色的山顶被阳光染成金色的模样,云彩很低,好像伸手就能够触摸到,越是往南边走,云彩好像就越是低,天空也越发变得湛蓝……

林亦蓉和宋识卿似乎都玩累了,他们靠在彼此的肩膀上睡着了,我看向旁边的谢司瑜,也只有平稳地呼吸声,车子还在不断地前行,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小高山路标,也抵挡不住困意的袭来,静静地靠着谢司瑜睡着了……

“各位驴友们,我们现在到了泸沽湖旅游风景区,等我给各位办理好入住的手续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大家不要忘记晚上的摩梭篝火晚会和晚餐就可以了。明天我们去泸沽湖云南段那边的里格半岛入住。”

收拾好行李,我拉开了窗帘,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远处连绵不断地山谷,白云就这么悠然自得地飘在了空中,湛蓝的湖水与天空融成一色,分不清这抹梦幻的蓝色是属于天空还是属于泸沽湖,湖面上飘荡着洁白的花朵,阳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仿佛伸手就能让指尖与波浪亲吻。

“好美啊!”我大声呼喊,“确实好美啊!”楼下的声音也呼应着我,我的目光与谢司瑜对视的那一刹那,山谷的另一头出现了彩虹,时间巧的刚刚好,刚刚好你在我的身边……

我抱起我的绘画工具,是啊,大自然馈赠给我们的颜色是世间最好的礼物,我没有绝对的色感,-凭着我心中所想,目光所致,想要画下这一片的景色。

很多人认为一定要去理解什么是美。其实,真正的美无需理解,只要学会去爱惜,就已经很足够了。是啊,老师总在课堂上提起莫奈的作品,他将光与影运用到了极致,一抹纯净的蓝在我的画纸上呈现,谢司瑜就坐在旁边看着我,笑而不语,微风吹乱了他额头前的刘海,凌乱而帅气,我们就坐在波光粼粼的泸沽湖边,我画着画,他看着我……

“温柔!快过来跟我一起跳舞!”林亦蓉动如脱兔,巨大的火盆燃烧着火焰,纯朴善良的摩梭人们跳着甲搓舞,姑娘们芳心暗许,我还能看见摩梭小伙子们用手抠姑娘们的手心。大家围绕着火盆跳舞,转着圈,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手拉着手,火焰越烧越旺,滚烫的火焰好像能温暖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你有见过泸沽湖的清晨吗?清晨,好像已经可以听到楼下的小贩吆喝的声音,我们朝着早餐厅走过去,小米粥的香味好像越来越浓,湖面上的猪槽船更给清晨的湖面增添了一抹亮色,远处的山谷还隐藏在云雾中,伴随着太阳的金光把云雾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但是山谷的绿色却隐隐约约可见。

“今天我们将乘坐猪槽船晚上入住丽江那边的里格半岛,下午去丽江的情人滩深度游玩。”我们泛舟在泸沽湖面上,指尖与湖水触碰的那一刹那就像是心灵得到了升华湖面上的水性杨花随着碧波,它们的根生长在湖底,虽见不到太阳但依旧能够绽放出如此美丽的花朵,向阳而生,向阳而落。

碧绿色的湖水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绘画纸,上面描绘着错综复杂的根与点点的白花,就像是点线面的完美结合,没有康定斯基的抽象,但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泸沽湖的日落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莫奈的灰,猪槽船静静地停留在里格半岛的码头,碧蓝的湖水与金色的云朵,我已经分不清这里是画中还是现实,夜晚拉开了帷幕,远处仅剩下的最后一束光也悄然离开了这里……

“谢司瑜,你看!这里有好多的萤火虫,真的好美啊!”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一片漆黑,只有萤火虫散发着它们微弱的光芒来照亮这个世间,我伸手想要去抓萤火虫,却被谢司瑜拦下了。“温柔,不要去抓它们了,萤火虫的生命周期很短,只有短短几天,就让它们自由吧,有的时候,其实得到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谢司瑜淡淡地说道。

“我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每年放假也会带我来到泸沽湖,本来一起约好等她病好了,以后每年都来,可是她却食言了……”谢司瑜拥抱着我,坐在长凳上,欣赏着萤火虫的点点微光,天上的明月好像伸出手就能够触碰到,还有旁边闪闪发亮的北斗七星。

“谢司瑜,水洛伊莎老师会化作天上任何一颗星星默默地守护着你。”我的语言苍白无力,“温柔,当初我就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我和父亲都不想让她痛苦地死去,最终决定了拔下管子,并不是向外界传言的那样。”谢司瑜给我解释道。

“能不那么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其实对老师来说已经是一种巨大的幸福了。”谢司瑜目光看向我,萤火虫的光亮落在他的瞳孔里,真的很让我沦陷,他起身,吻了吻我的额头,星光灿烂,碧波荡漾,一切美的刚刚好……

凉山州的旅途到到这里就结束了,谢司瑜在回来的路上跟我们说,那个油腻男子骚扰阿玛的事情最后得到了解决,而在悬崖村还没有钢梯的时候,有好几个孩子因为上学的路上摔死,那是海拔一千多米的悬崖,我不敢想象从悬崖峭壁摔下去,当这个孩子上学前在临走之时,对着父母绽放了一个微笑,没想到这一笑就是永别。

凉山州是贫瘠的,我会永远记得悬崖村的那个老伯蹒跚的步伐,会记得阿玛手上的茧子,会记得那的夯土房,还有盐源县苹果的甘甜,以及在火把节的那个吻。这些都是打在我心底深深的烙印,这次的旅行,我很庆幸能够亲手为这里的贫瘠做一些事情。

其实往往美丽的事物背后,可能隐藏着很多残酷的真相,我从凉山州走了,没有摘下泸沽湖的水性杨花,没有捕捉到里格半岛的萤火虫。

而是带回了一只银镯子,这是我对凉山的纪念,也是提醒着我自己,当我们在岁月静好的时候,是因为有很多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