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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卖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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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

自己的穿越剧本安排的眼前的情节的确不咋行,没准马上就会草根逆袭,惊喜反转呢?

唐然挑着鸭子鸭蛋,一路往前走,又试着问了几个酒楼饭店,都是一到门口,刚张嘴,就被人家拒绝哄走,到最后自己也没信心了,看来今天批发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好当街摆摊,零售散卖了。眼睛四处瞅着,想找个地方,只见街道两边都摆满了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叫卖声重叠交织,不绝于耳,急忙找不到空位置,再走两步,好不容易看到一点空位置,一边是杂货摊子,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正在吆喝叫卖;另一边却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眼睛半闭半睁,似睡非睡,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竹简,那个年代还没有纸张,所谓竹简,其实就是竹子,相当于纸张。旁边竖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几三个大字:神算子。唐然不认识几个古字,更是不会写,这几个字却认得,原来是个算卦的。

唐然赶紧过去,放下挑子,摆放箩筐,擦擦汗,长出了一口气,冲两边点点头,陪个笑脸,那杂货摊主瞅了他一眼,没说话,那摆棋摊的老头却还是那副半睡半醒的样子,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唐然大声叫道:“正宗散养肥鸭,新鲜鸭蛋,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吆喝半天,有人瞅,却无人买,甚至都没人停下问价。

唐然站在那里,起劲吆喝,一直没人买,后来自己叫着都没劲,累了,也饿了,看到路边烧饼摊烤白薯,咽了咽口水。这是什么世道,自己怎就落到这副田地?忽然间心念一动,登时有了主意。当下走到算卦摊前,蹲下身子,小声道:“大爷,大爷……”

一连叫了好几声,那老头才睁开眼睛,瞄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唐然陪笑道:“大爷,劳烦您给我写几个字,行么?”

那老头上下打量他,一个巴掌晃了晃。

唐然陪着笑脸:“大爷,您就行行好吧,帮我写几个字,好么?”

那老头哼道:“你不识字,难道也不识数么?五文!”

唐然陪笑道:“大爷,在下此刻身无分文,兜比脸干净,哪里有钱给您?这样罢,您给我写字,等我卖了鸭子鸭蛋,就有钱给您了!”

老头哼道:“若是卖不出去呢,我老人家不白费力气,还浪费笔墨?”

唐然笑道:“那也不怕,到时候我就给您五个鸭蛋,如何?”

那老头哼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老人家心善,看你可怜,就帮帮你罢,耽误我生意,浪费我纸墨,还影响我老人家睡觉,真是的。”

唐然满脸感激之色:“多谢老人家,您真是个好人,大好人。”心里却在暗骂:“老东西,竟说废话,老子在这半天,也没见你有一个生意上门!老子不会写毛笔字,更不会写古字,否则哪里用得着求你这个糟老头子?没文化,真可怕,老子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竟然成了文盲?”

那老头坐直身子,摊开纸墨,提起笔,抬头望着唐然:“说罢,写什么,书信么?”

唐然蹲下身子,低声道:“不是书信,是一首诗,这纸太小了,请老人家换张大纸,字也要写大些,还要一笔一划,工工整整,清清楚楚,整整齐齐,不要草字,要小孩子都能认得。”

老者愣了一下,抬头盯着他:“你还懂诗?既然如此,说明你识文断字,你自己怎么不写?”

唐然笑道:“在下一个乡野小子,只会养鸭子,也识得几个字,这首诗,是在下放鸭子的时候,偶发灵感,福至心灵所悟所做,只是在下写字太难看了,实在拿不出手,因此才烦请老人家帮忙。我看您老人招牌上写的这几个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好字,真的好。”

那老头虽然心里还是将信将疑,脸上却露出笑容,俗话说,不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唐然这几句马屁,还是拍得很到位,很舒服的。

只见他望着唐然,又生出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得加钱。”

唐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意思,面上露出为难之色,一咬牙,道:“好,再加五个蛋!”

他心中骂了这糟老头子无数遍:“他娘的老东西,你死不死啊?竟然坐地起价!五个蛋,十个蛋,算个屁!等老子把东西卖出去,非好好羞辱你一番不可!”

那老者心中欢喜,一天没生意,挣了十个鸭蛋,也算有所收获,回家之后,起码可以跟老婆孩子交代了!当然,他一定会说,有人找他算卦,这鸭蛋是用卦钱买的。

有了十个鸭蛋垫底,老头底气十足,精神大振,从脚下包袱里取出一张折叠大纸,放在桌上,探开铺平,坐直身子,甩腕蘸墨,运气提笔:“说罢!”

唐然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开始念,那老头初时不觉,到后来脸色开始变了,越来越是惊疑,不时抬头望向唐然,宛如看怪物一般,到最后整首诗写完,读了一遍,更是脸色大变,望着唐然道:“这首诗真是你写的?”

唐然淡淡笑道:“货真价实,如假包换。”说着,双手轻轻捧起那张大纸,吹了吹墨汁,轻轻抖了抖,转身过去,站在鸭子鸭蛋后面,双手提着纸,举到胸前。

这一次果真不一样了,马上不一样了,很快有人就注意到了,开始有人路过张望,后来有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有人摇头晃脑,大声念诵,众人欢喜赞叹,议论纷纷。

唐然举着纸张,一动不动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目不斜视。这世上,一个人要想成功,首先要另辟蹊径,与众不同;其次要脸皮厚,要敢做能做,不怕人看,更不怕人笑;再次下手要快,想到就做,万万不能光想不做,光说不练;再次要不怕摔跤,爬起再来,要不怕失败,大不了从头再来!

真能做到,实现小目标,挣他一个亿,不是梦。

唐然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朗声道:“各位大爷大妈,叔伯姨婶,在下乃是一介草民,乡野村夫,粗通文字,略输文采,时值大地回春,万物复苏,在下于养鸭放鸭之余,偶有所感,小有所悟,写了这首诗,今日不揣冒昧,当众献丑,请各位品评指教!”说罢,大声吟诵。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