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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正想询问之际,医院内出来了两个人,手中抬着一个白色的袋子,很明显能看出来是个人形,哐当一声,袋子被很粗暴的扔到了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看见了吗?这家医院就是一家临终关怀医院,这还是好听的说法,说难听的,里面都是一些等死的人,要么马上老死,要么马上病死,治不好的,孩子不孝的,都在这里面,我一个星期得上来十多趟,给人拉山下的火葬场去。”
话说完后,后备箱门被关上,中年男人扔掉烟头后,转身驱车离去,而我则有些发呆。
如果吴青峰在这里面待过,会不会已经死了,但转而我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吴青峰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中年男人,怎么看都和这儿搭不上边,难道不可能是这儿吗?
甩了甩脑袋后,我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抱着不错过的想法走进了医院。
刚刚踏入,即使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震撼到了,门口的保安老态龙钟,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压根就没看见我,而进入楼栋后,一阵阵哀嚎声传入耳中。
这儿的构造格外的像以前的学生宿舍,一条长廊,两边的房间对称排列,绿色脱漆的门上有一个玻璃窗口,透过去很容易就能看见一个个毫无生气的面孔,形容似油尽灯枯。
三层楼栋,逐步筛查过去,偶有护理人员看见我,但也没怎么多询问,随着一步步深入,我的心里面越来越失望,因为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年人,怎么看也不像吴青峰那种人能待的地方。
天色渐晚,随着楼顶最后一个房间查看完毕,结局依旧无果后,我有些垂头丧气的下楼来到了建筑旁的平地上,掏出了一支烟点上。
这儿没有人,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地方,再之外的就只能是区县了,或者是外省,但那样子我一个人想要找的话几乎和大海捞针一般。
不知不觉间,香烟燃烧到手指,疼痛感让我回过了神来,叹了口气扔掉烟头后,我正准备离开,但余光间瞟见了一个让我欣喜若狂的面孔。
门口一个轮椅上,吴青峰穿着一个病号服坐在上面,身后则是一个护理大姐推着往楼栋内走去。
“等等!”
我大吼一声飞奔向前,眨眼之间就拦到了轮椅前面。
“你神经病啊。”护理大姐拍着胸口斥责道,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但此刻我根本没有心思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落到了吴青峰身上。
“吴总,你可让我好找啊。”
“………声音小点,你是什么人?他朋友吗?”护理大姐拽着我的胳膊问道。
“朋友朋友。”马虎的应了一句后,见吴青峰没有动静,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吴总,还认识我吗?你这是装死吧。”
“你别挡着了,老娘要赶着下班,你别耽搁我时间,等我把他弄到病房里去随便你俩怎么聊。”护理大姐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我,推着吴青峰往内走去。
见此,我也只好耐心跟上了他的脚步,进入通道后,借着亮光,我这会儿才发现吴青峰的异常。
和之前在名扬的财大气粗,意气风发不同,这会儿他完全变了个人,眼窝深陷,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头顶上的发丝也变得稀稀拉拉的。
“大姐,他这是………”
“你还不知道吗?脑癌晚期,已经没救了,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听说他老婆孩子去加拿大了,本来我想让他把亲人叫回来,结果他不同意,你要是能帮忙联系上就联系一下,不管怎么样,总得来一个人料理后事吧,要么就再交一笔钱,他之前给的那些钱可快花完了。”
愣神之际,护理大姐已经将吴青峰推到了病房,这并不是我刚才查看过的那些,而是一个地下室,虽然格局和楼上相差不大,但空气不太流通的原因,整个房间有一股别样的霉味。
将吴青峰弄到病床上后,护士拍了拍手转身离开,而我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年多点的时间,一个健康的人直接瘦脱了相,而且命不久矣,惊讶得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片刻反应过来后,我来到了床边试图将吴青峰叫醒,他要是死了,李明阳再一闭嘴,我这辈子都别想洗清自己了。
但不管怎么呼喊,他都没什么反应,让我有些焦急,恨不得上手甩他两下,但眼前的这个情况我又怕把他甩散架了。
手足无措之际,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四下打量着,病房内的陈设很简单,并没有什么奢华的东西,一旁的柜子上摆满了药品,看样子是止痛的。
犹豫了一下后,我拉开了房间内唯一的一个抽屉,整理空空如也,但里面的一张相片映入了我的眼帘。
拾起一看,这是一张全家福,上面的男人明显就是吴青峰,身旁的女人并不算很漂亮,但也有大家闺秀的气质,膝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格外可爱。
闭眼思索了一会儿后,我将照片拿起放到了吴青峰的眼前,轻声低语。
“你老婆带着孩子看你来了。”
安静片刻后,吴青峰瞬间睁开了眼睛,一只眼球浑浊,伸手想要拿到眼前的照片,但明显力气不足,抬起的手臂刚到一半,就无力的垂落了下去,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极度嘶哑。
“………啊…………孩子…………”
见此,我急忙将照片收了起来,厉声质问道。
“吴总,这下不困了吗?我可找你太久了,你为什么和李明阳勾结起来诬陷我,把我害的挺惨啊,那条录音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快说。”
“………沈………呵…………”
仔细打量了我两眼后,吴青峰莫名的冷笑了一声后,又别过了头去,不再答话,见此,我稍稍放缓了语气。
“吴总,我只想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而已,告诉我真相,李明阳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