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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中瓜子盘往桌上大力一放,桑枝顺手拿了块院角的木柴就冲上前往李梨花身上招呼。
“你这个泼妇快放开我娘!”桑枝瞅准了位置,边往李梨花屁股肥肉上狠狠抽打,边声嘶力竭的喊。
刚在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看见他们两个大人打起来了,吓得哭得哭跑的跑,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几个帮忙的嫂子连忙上来拉架,但大家都留着心眼,嘴上喊着别打别打,手上却故意用力按住李梨花,让蒋玉芝逮着机会又抽了她几巴掌。
李梨花吃痛,唉唉叫唤几声,见来拉人的都不按住蒋玉芝,心里一转立马明白过来,就开始叫骂:“好啊,你们这群臭婊子,是向帮着蒋玉芝整我是吧,等我男人来了,我要让你们好看!”
李梨花是这种愚蠢讨嫌的性子,嘴上又没个把门,村里人都习惯了,可听着她威胁似的叫骂声,拉架的几个嫂子面色也不好看了。
孙家大嫂将李梨花胳膊一扔,指着她头骂道:“李梨花,平时你在村子里撒泼也就算了,今日是玉芝她们家入住新房的好日子,你偏要来闹场,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咋地?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你这样连脸皮都不要了吗!”
李梨花双眼大瞪,头发散乱,肿着脸,挽着衣袖指着面前这些人叫骂:“你们眼睛瞎了吗,是蒋玉芝先动的手,并不是我李梨花!刚才你们也瞧见了,蒋玉芝跟桑枝那两个小婊子欺负我一个人,你们不帮忙就算了,还偏帮他们,呸,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枝把手中的木柴往后一扔,走上前不善的盯着李梨花,毫不客气:“李婶子,我们家今天并没有请你来,你来吃饭还骂我娘,娘打你也是活该!现在我们家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打不赢老的,小的又跳出来,李梨花气得喉咙冒烟,不顾在场的人多,跑上前抬手就要去抽桑枝。:“老娘跟你娘打架,哪有你这个贱丫头的事,今天我替你死去的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梨花离桑枝很近,背厚人胖,扬起的大掌像把蒲扇似的朝桑枝脸上扇去。
桑枝快速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袭到眼前的手掌就要避不开。
蒋玉芝骂了两句就往这边冲,可赶不及李梨花手落下的速度。
千钧一发间,李梨花那狠狠的一巴掌被人用力擒住小臂截住了。
桑枝抬眼就看见季瑾那张阴沉的脸。
季瑾将蒋玉芝肥厚的手臂大力甩开,冷冷嫌恶道:“滚!”
李梨花敢和蒋玉芝、桑枝叫骂,可却很怵季瑾,上次她滚进田里,季瑾准备动手的狠厉模样活像催命阎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对上季瑾冷厉凶狠的视线,李梨花气焰立马矮了下来,嘴里低低咒骂几声,就转身往外走。
走之前,还不忘狠狠抓几把瓜子揣进兜里,将兜揣满后,抹了把鸡窝般的乱发,才不情不愿的走了。
李梨花走后,林堂和陈勇走到季瑾身旁,开口道:“瑾兄弟别跟她一般见识,上次她见我打猎回来,手里兔子野鸡提得多,直接找我要,说是家里儿子要吃,我告诉她一只兔子三十文,她就跳着脚骂我钻到钱眼里去了,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
“是的,瑾小子,不过是个粗鄙的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跟那种人置气平白折了你的身份。”陈勇也劝道。
季瑾盯了眼李梨花臃肿的背影,眸底寒冰凝聚。
李梨花踏出桑家院子,感觉锋芒在背,回头看了眼,发现季瑾还冷冷盯着她,立马加快脚步,逃似的跑了。
回过头,季瑾仔细打量了桑枝一眼,皱眉道:“刚才她没打到你吧?”
桑枝摇摇头,说道:“她刚才在和娘厮打,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倒是娘被她抓着头发扯了好几下。”
季瑾转眼去看蒋玉芝,蒋玉芝头发在纠打中被扯散了,衣裳也凌乱了些,不过没李梨花狼狈,脸上没任何伤痕。
刚才在场的几个嫂子拉着李梨花,蒋玉芝又抽了她好几巴掌,心头怒气消得差不多,看见儿子望过来,蒋玉芝忙拢了拢头发,道:“我没事,只是头发被扯疼了,李梨花可被我扇了好几个巴掌,保准她明天脸肿的像猪头。”
听着蒋玉芝的话,其他过来帮衬的嫂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李梨花来。
桑枝从她们的谈笑声中才明白原来这个李梨花也是隔壁村改嫁过来的,和前个丈夫一直没生儿子被休了,后面在家待了两年,家里哥哥嫂嫂嫌她嘴碎难伺候,才将她嫁给现在这个男人。
嫁过来一年,李梨花就生了个儿子,觉得扬眉吐气了,特地跑回前丈夫家,跳着脚将那个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也幸好以前那个男人不是个浑的,不然她如此作派,非被人揪着暴打一顿不可。
见蒋玉芝和桑枝没事,季瑾也不多言,转身继续去招呼客人。
李梨花一走,孩子们又蹦蹦跳跳追逐起来,院子里又恢复了热闹。
晚间蒋玉芝将大家伙儿留在家里又吃了一顿,晚饭虽然没有午饭丰盛,但也有好几盘肉菜,乡亲们吃得很开心。
酒足饭饱后,蒋玉芝跟季瑾站在门口旁送客,桑枝则坐在门口小板凳上安静的看着两人。
季瑾正在和林堂道别,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林堂笑着拍了下季瑾的肩,桑枝又惊奇的发现季瑾又往上窜高了些,以前还比林堂矮半个头,现在都能和林堂平视了。
将所有乡邻送走,蒋玉芝和季瑾回转往桑枝这边走。
“阿枝,你是不是累着了?要是觉得累,你就去睡觉,院子里我和你哥收拾就行。”蒋玉芝怜爱的看着正撑着头神情乏倦的桑枝,轻声开口。
季瑾闻言抬眼看她,发现她眼下泛着浅青时,也出声道:“你先去洗漱休息,剩下的我来做。”
桑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仰脸笑道:“我不累,我们一起收拾快些,忙了一天,早些收拾了大家都能早点休息。”
蒋玉芝迟疑了下,觉得桑枝说得也对,正想点头道好,就听见季瑾淡声拒绝:“不行,你直接去睡觉,这里用不着你。”
刚才季瑾隔着人群看得清楚,李梨花刚才那巴掌虽然没有落到桑枝脸上,可也把她吓着了,看着她在小凳子上奄奄的模样,季瑾觉得心头像被蜂尾蛰了一般,感到非常不适。
见桑枝还想说话,季瑾冷眼瞧了她一下,催促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