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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真诚地望着眼前的太守大人,想要得到一个同样真诚的答案。
两人的相处,从头到尾,覃义仁其实都毫不避讳地将真实的情绪暴露在了苏澈的面前,甚至可以是脆弱的一面而不设防,更别说如今冒着相当大的风险,亲自来警示他们父子影楼的存在……
“这个嘛——除去信得过先生的人品,欣赏得先生的行事,余下的原因苏兄不妨问问吴掌柜?”
苏澈闻言有些诧异,看来这吴掌柜在这南林郡,人缘深广,称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啊……
随后,苏澈似是想起了什么,起身找到大木箱,取出一方小匣子,轻放到覃义仁面前,笑着说道:
“太守大人,不妨打开看看?”
覃义仁拿起匣子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再次看了一眼苏澈,得到许可后,将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刻章,以及三块印泥。他小心翼翼地拿起刻章,是一方石印,四方端正,但棱角处被磨得圆润,捧在手上略感冰凉。
再着眼其上,有蝇头小楷边款如下:
“有容德乃大,无欺心自安。”
再转至另一侧两面,亦有边款:
“德从宽处积,福向俭中求。”
翻至底面,其上有刻印朱文:
“抱朴守真”四字。
反复端详后,覃义仁早已爱不释手,但还是试探性问道:
“苏兄,这是?”
“当然是苏某赠予覃大人的。”
“诶~覃某都以兄弟相称了,苏兄再如此生分便要惹我不快了!”
苏澈闻言有些无奈,但被覃义仁佯怒瞪了一眼之后,还是拱手道:
“覃兄。”
“这才像样嘛!”
覃义仁站起身后,似乎有些够不到苏澈高大的肩膀,只得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随后相视一眼,忍不住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依着覃义仁的性子,估计是不会轻易收下这方印章的,虽说这些器玩不可不谓是他的心头好。
所以他现在仍是笑望着苏澈,似乎知道他还有话未尽。
苏澈见状也是笑言道:
“就知道瞒不过覃兄,这方印章之所以会赠予覃兄确实有些渊源所在。其实苏某与陈老太守是旧识,当年他交代我帮忙制一方印章,印文边款都是老太守亲自拣选的,说是重逢时便以高价卖与他,到时候他看见这方印章便能以此自省,免得他老糊涂了干傻事。
不过,老太守也说了——若是再来到南林郡他辞官告老了,那就说明他不再需要这方印章了;若是他升迁了,那便说明他需要找到更深刻的东西来约束自己,而不是仅仅一种象征;若是……既然如今老太守已升迁进京了,那便没有这般若是了。
总之,老太守是希望这方印章赠予下一任的太守,前提是这位新太守值得这份信任。但我不过粗人一个,自然评判不得这些,我将印章交付覃兄手中,自然是作如此想,想如此期……”
覃义仁静静听完苏澈道尽来龙去脉,随后将印章郑重放入匣子中,拱手作揖,不知是否在与那老太守隔空致礼。片刻后,他会心一笑:
“老太守真是个妙人。苏兄请宽心,覃某定然不负这印章所期,不负百姓所望,不负心中的千百圣贤书所授!”
“理当如此。”
言罢,两人又是哈哈一笑。
起初,两人当真便是客套居多,但苏澈没想到覃义仁对匠艺器玩兴趣浓厚,覃义仁也同样没想到苏澈对民生诸事颇有见解……
渐渐地,一坛春风客舍的招牌春风酿便上了桌案,本来覃义仁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误了公务为由推辞,再后来,架不住苏澈没完没了的劝,两人便开始就着酒水与月光,一坛接着一坛,从公业聊到家庭,从家庭聊到喜好……
是夜,两人皆是没想到,这一来,便是彻夜长谈,直至鸡鸣声起。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抱着一册江湖话本在柜台上沉沉睡去的苏清河,以及次日清晨起来打扫的吴掌柜。
“喂喂,苏小友,怎的昨夜就睡在这儿了?”
少年被轻声唤醒,起身的一刻也是分外懵圈,很快便捂着脖子痛呼出声,然后又费劲甩着右手手臂,顶着额头上的一片通红,苦笑道:
“麻了……”
这幅场景惹得吴掌柜在一旁忍俊不禁,随即上前来扶住少年脖子,说道:
“来,老朽稍稍帮你一帮。”
还没等少年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右手肘部又感到一瞬间剧痛。
“卧槽!他娘的吴老头你这是要谋杀啊——”
苏清河惨叫一声,一下子本性暴露,再也没有平日里谦逊有礼的模样,开口便是“国粹”。
吴掌柜闻言反而哈哈大笑,抚了抚胡须,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江湖险恶……”
少年嘟囔了一句,然后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差点以为被扭断了,但实际上除了仍有些渐消的疼痛感,便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了,手臂也能自由活动了。
“没想到啊,吴老头你还有这一手。小时候我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是束手无策,娘亲也没招儿,老爹就只会看笑话——话说回来,这俩人怎么就能扯一宿不睡呢?太守大人还能看得上我爹那糙汉子不成?”
吴掌柜虽然也挺好奇楼上两人为何聊了一夜,但此时他却是看着苏清河问道:
“苏小友,李先生没有让你修习儒家心法?”
“嗯……这你也能看出来?”
苏清河愣了愣,嘀咕了一句。
“苏小友不必放在心上,老朽不过是感气一途有所涉猎,好奇问上一问。”
吴掌柜笑着回答道,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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